“你哪裏沒事了!”唐敬之大吼怒瞪眼。
這混小子明知道自己的身子狀況還敢用銀霜劍法這麼霸道的功法,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然而,唐先生他的模樣生得清俊,瞪眼也無甚殺傷力,宇文赫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他便挫敗地轉向蕭如月。
蕭如月一雙娥眉早已糾結成了一團,他有再多的話到了嘴邊,也都隻好吞回去了。
宇文赫這臭小子真叫人傷腦筋。
可他掃了一眼七零八落的黑衣人們,還有地上的著些許鐵傘弓箭,心裏又忍不住重重一歎。
如此數量龐大的敵人,情況相當危急,若要保護自己保護皇後娘娘的話,似乎也由不得他。
蕭如月和唐敬之對視了一眼,從身上摸出一個瓶子,倒出三枚赤紅色的藥丸遞給宇文赫,他不作遲疑,張嘴就吞下了。
“唐敬之,你有沒有看見什麼特別有趣的人?”宇文赫忽然問道。
唐敬之愣了愣,“……見到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
比如,馮玉婷。
崇陽和崇越已經雙雙護在蕭如月和宇文赫的身前,做出保護姿態,唐先生和主上的輕鬆姿態真叫他們有些佩服。
蕭如月換了個瓶子,又倒了藥丸出來,這回是淡淡的黃色,喚了崇越和崇陽,“你們把這個吃了。”
他們倆雖然不明白這藥是怎麼回事,但還是接過去服下了。
餘下唐敬之,他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滿臉失落:“皇後娘娘怎麼能厚此薄彼呢?再怎麼說唐某人也是咱們這一行人之中最年長的吧。”
“唐先生自己身上的藥夠了,本宮這點東西你怕是看不上的。”蕭如月答得雲淡風輕,說完,轉臉便搭上了宇文赫的脈搏。
“果然是太亂來了。”竟然是學著唐敬之剛才的口吻說出的這句話。
宇文赫的一雙黑眸凝起了笑意,堪稱乖巧配合地點頭嗯了一聲。
唐敬之深刻感覺到,他被無視了。
蕭如月歎了口氣,索性連瓶子都扔給他了,“崇越和崇陽就交給唐先生照顧了。”
唐先生默默收好藥瓶子,末了還是忍不住牢騷了一句:“我怎麼就淪落到了這個地步了呢?”
不但跑腿還要玩命兒。
不值當啊。
宇文赫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在底下看見了的唐家的機關。”
唐敬之瞬間靜默。
就在他們說話的這會兒功夫,蒙或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衝著天空吹響口哨,狼狽之極的黑衣人們複又原地起身。
蕭如月在宇文赫手兩條臂上都分別紮了兩針,回眸觀察了一下似乎要卷土重來的黑衣人,不禁擔憂道,“我們,有辦法突出重圍麼?”
“放心吧,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宇文赫說著話擅自拔出了手上的銀針,惹得蕭如月瞪眼,“你,你怎麼……”
“唐敬之,替她的手重新包紮。”宇文赫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徑自對唐敬之說道。
唐敬之笑了笑,點了個頭。
皇後娘娘左手臂上那麼明顯的血跡他怎麼可能沒看見。
隻不過某人不發話的話,他也不好上前。
唐敬之上前兩步,吃了一顆蕭如月給的藥丸,就收好了瓶子。
皇後娘娘身上的血,可不是好惹的。
唐敬之的靠近,蕭如月有點排斥,原因不外乎一點——她不想被宇文赫看見她真正的傷勢。
但是眼下不可能拒絕了。
唐敬之拆開布條,眉頭都深深皺成了一團。
血肉模糊的傷口撒了止血藥粉,但傷口之深一目了然。
傷城這樣這小姑娘還能麵不改色地給宇文赫紮針,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唐敬之看了宇文赫一眼,又迅速把布條綁了回去,對宇文赫說了一句:“盡快離開。”
四個字,足夠讓宇文赫了解她的傷情了。
宇文赫點點頭。
蕭如月咬咬牙看著宇文赫,這國師府正如龍潭虎穴,哪裏說走便能走的了的。
宇文赫在她耳際輕歎了一聲,柔聲道:“不是已經放了信號箭了麼?不會有事的。”
蕭如月不再說話了。
但願吧。
但這裏畢竟是韃靼王庭,是宇文覺重重機關戒備森嚴的國師府,鳳隱的人想進來,也絕非易事。
“抓住他們!”女子的嬌喝驀地響起,話裏一股子遮都遮不住的殺氣和媚態並存,特點不要太突出了。
聽見熟悉的嗓音,蕭如月下意識循聲望去,就見馮玉婷穿著一身與她的長相十分不搭調的少女衣裝,施展輕功落了下來。
蒙或見狀恭敬地喊了一聲,“馮姑娘!”
“決不能讓他們跑了!”馮玉婷冷冷說道,目光落到宇文赫身上時,驀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