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泰暗暗較勁,楊俊達手中的寶劍不肯移動半分,最後,衛隊長合泰不得不咬咬牙妥協。
“既然楊大將軍堅持如此,那就有勞大將軍了!”
“有勞”兩個字的咬字尤其重。
楊大將軍哼了一聲不再作聲,合泰假模假式地衝楊俊達拱了拱手,扭頭便走。
臉上的假笑在轉過身去後立即消散,臉上隻剩下陰森的冷意。
大將軍?
哼,我倒是想看看你們還能得意多久。
韃靼大軍輕而易舉就被打敗了,可我們南疆人不是韃靼那些廢物。
區區一條草花蠱便在邊境滋生了那麼大一場變故,讓你們死傷無數,如今你們西夏沒了那個君上和皇後,我倒要看看,你們要怎麼應付我們南疆蠱蟲悄無聲息的侵入。
……
這一夜注定了不平靜。
月無聲,夜深沉。
翌日一早,眾人便起來收拾準備出發了。
阿朵頂著個黑眼圈就開門出來了,她一晚上都沒睡著,到快天亮時眯了一會兒,結果剛睡著大家就都起來了,吵吵嚷嚷的她哪裏還睡得著?
阿朵揉揉眼睛,眼皮子重得睜不開,有氣無力的在門口喊:“阿霞,阿霞。”
結果叫了好幾句也沒人答應。
她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阿霞,一大早你上哪兒偷懶去……了。”
睜開眼一看,門口哪裏有什麼阿霞,倒是昨天晚上那個突然間冒出來的神秘男子穿著兵士的衣裳就站在她門口。
“阿霞不在,從此刻起,我負責照顧公主你。”
阿朵愣了愣,後知後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著裝,慘叫一聲退回了房間裏。
“你這個人有病啊!出現的時候不會先打個招呼麼?!”
她居然衣裳不整就出門了,還被一個男人給看光了。
這下虧大發了!
“我一直就在門口,是公主自己沒有睜開眼,我也沒辦法。”
“那你不會開口說話麼?!”強詞奪理。
“可公主你並沒有喚我,我怎好私自答應?”
阿朵頓時語塞。
這人簡直,簡直無理取鬧!
呸,什麼無理取鬧,她都被氣糊塗了。
阿朵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把頭發隨便這麼一弄,便氣急敗壞地衝出來,抬頭挺胸,雄糾糾氣昂昂地雙手叉腰道:
“你老實交待,你到底是誰,你叫什麼名字?你對本公主到底是有什麼企圖?!”
裝扮成兵士的宇文驍微微一笑,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我姓宇文單名驍,字衍之,在家中排行第二,上麵隻有一個哥哥,沒有另外的姐姐妹妹。”
宇文……驍?
宇文不是西夏的國姓麼?
阿朵把眼前這個人從頭到腳都給打量了一遍,昨天晚上已經看過他的長相了,他渾身上下也都散發著萬人之上的氣勢,肯定不會是個小小兵,
他穿著小兵的軍服都掩飾不了他英俊的相貌和磅礴氣勢的,這個人,不簡單吧?莫不是什麼皇親國戚?
不,不對。
宇文驍這個名字好耳熟,像是在哪裏聽什麼人提過似的。
腦海中突然一個靈光,她剛要抓住,後腦勺卻不期然抽痛起來。
宇文驍,宇文驍。
好熟悉啊!
耳邊像是有什麼人在重複念著另外一個人的名字,她的太陽穴也跟著抽了起來。
唐婉兒,唐婉兒。
婉兒,唐婉兒……
阿朵毫無預警地抱著頭癱坐在地上,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來。
“唐婉兒!你怎麼了?”
“頭……頭好痛!”
好痛!
宇文驍大驚失色,忙抱起她進了房間。
剛放在床上,阿朵便疼得抱頭打滾,腦子裏像是有千萬條蟲子在鑽一般。
疼得撕心裂肺。
“大夫!楊俊達,找大夫!”宇文驍心急地衝著外麵大吼,楊俊達匆匆忙忙趕過來,又跑出去找人了。
阿朵在床上滾來又滾去,臉上沒有半點血色,額頭青筋暴起,模樣甚是駭人。
“我的頭好痛,好痛——”
“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告訴我,該怎麼幫你?”
“阿霞……”
“找阿霞……”
阿朵斷斷續續地擠出一個名字,宇文驍像是想到了什麼,迅速走到門口喚來人,“快,去把那個叫阿霞的侍女帶過來!”
“是!”
剛走進月洞門的楊俊達不敢耽誤,馬上吩咐了身後的兩個人去辦,自己也跟著離開了。
阿朵痛苦不堪,一直抱著頭喊痛,汗如雨下,宇文驍在房中急得團團轉,一點忙都幫不上,氣得都要罵娘了。
楊俊達匆匆忙忙跑進來,難得驚慌道:“攝政王,驛館的人全都被毒倒了,那個叫阿霞的侍女和衛隊長合泰全都不知所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