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愷這會兒哪還顧得上吃飯,怎麼都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
“程逸忠,你是不是腦子生鏽了?怎麼感覺我連那個外人都不如……”
擱以前程澤愷的媽還在的時候,那自己是要什麼有什麼,在家裏掀了房頂都不會有人敢說他半句。別看他爸現在管束得了他,以前在他媽的一個眼神下,也跟個軟腳蝦似的,有話也得憋著,任由他媽把他寵得跟個寶貝疙瘩似的。
他媽去世後,程逸忠也沒有再娶,加上程澤愷年齡更大些了,跟脫了韁的野馬似的,天天往女人身上鑽,上竄下跳讓程逸忠又氣又拿他沒辦法。下狠手打吧,那時的程澤愷受不住,有一次直接將程澤愷打進了醫院,住了幾天幾夜,發燒差點燒成了肺炎,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程逸忠看著病床上臉色慘白的兒子,哪能不心疼,這一通折騰下來,程逸忠哪還敢下死手收拾他;完全不管吧,又擔心他惹禍……
最後跟著陸之禛,隻要不過份,他也就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歸根究底,程澤愷的性格跟他和已經去世的程澤愷的媽脫不了幹係。
以前是把家裏這根獨苗打沒了,現在……
程逸忠怕什麼?
兒子沒了,自己還有孫孫,所以是鐵了心想扭一扭這兒子,要扭不直就算了,要扭直了以後死了去見孩子他媽也好交待,至少把兒子給規正了。
“你還就是連外人都不如了,人家梓溪還知道平時關心我,陪我,倒是你回到家裏跟個大爺似的,叫過你老子一聲嗎?”程逸忠手裏轉動文玩核桃的動作隨著語氣的起伏,也加快了些。
程澤愷一聽,不怒反笑,“你要覺得少了關心和陪伴,我媽死了,我又沒反對你再找一個,我又不是非讓你守著我媽過一輩子……用得著對那個女人比對自家兒子好嗎?難不成你還指望她陪你一輩子,替你送終啊!”
他現在就是自信心在作祟,別看程澤愷平時不在乎,但門兒清得很。別看平時自己親爸對自己嚴厲,可背後可疼他疼得不行,要不然憑他平時幹那些事兒,換作別人不把他掃地出門才怪,哪能該給的還是照樣給一樣不落。平日裏,他也仗著這些,從來跟這親爸沒帶客氣的。這會兒,親爸心裏居然有人比自己的份量更足,他哪受得了,若是那沒出生的孩子他還想得通,關鍵還是一個被他睡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女人,他可不允許自己失了這寵。
他說話雖然說得不見多好聽,但平時兩父子說話他向來也沒有遮掩慣了,若是他親爸計較,他也就不會每次都直呼其名了。
當然也多虧了他平時跟他洗腦,說是不想叫爸顯得把他叫老了……
程逸忠一個文玩核桃丟過去,“老子要是死了,沒準你還在女人的肚皮上沒下來呢!難不成我還指望你給我送終啊……”
程澤愷眼明手快,眼瞅著一個物什朝自己飛過來,頭趕緊往另一邊一偏,伸手將核桃給接住,笑嘻嘻的遞了過去,“上了年紀,火氣別那麼大。你得知道,我是你親兒子,難不成還比不過一個外人!所以你得偏著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