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一段熟悉的對話，我獨自離開了包廂。
這一次見到她，我的心中沒有了多少悲憤的想法，或許我想在潛意識中忘記她吧。
我沒有看到葉雨時的表情，但是關門的刹那，卻是聽到了一絲抽泣。
歎了口氣，我本想尋找一下在吃早飯的影姐，卻發現餐廳裏幾乎沒人了。苦笑一聲，也不知道我和葉雨時聊了多久。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忽然發現正在吃飯的兩個年輕人對視了一眼，也跟了過來。
餐廳裏本就沒人吃飯了，他們兩個大男人這麼巧合地出現在這裏，還這麼巧合的和我一起走？
兩件事情聯係到一起，巧合的概率就等於零。
眯起眼睛，我沒想太多，按向上層的手放了下來，直接走到了一旁正在下樓的電梯。
裏麵隻有一個人，我衝著他笑了笑，剛走進去，剛才的那兩個年輕人就跟了進來，臉上帶著羞澀的笑容：“不好意思，請等一下！”
“沒關係，電梯很空。”
我努力擺出了和善的表情，兩個人直接站在了我的背後。
通過電梯的倒影，我能看到他們雖然擺出閑聊的樣子，但是眼角的餘光一直若有若無地瞟向我，我冷笑一聲，還真是有意思。
等了沒多久，電梯門打開，我徑直走了出去，兩個人再度跟在了我的身後。
沒理他們，我離開了酒店，在外麵閑逛著。
不得不說，這邊疆城市雖然看起來發達，但是環境還是不如內地。除了酒店周圍幾個地標性的建築，剩下的全都是規模一般的小建築。當我走出城市中心的時候，甚至還看到了幾個破敗的小平房，即使在我的老家，這種房子也隻有城中村的老人才會住。
看上去，這裏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發達。我不禁眯起眼睛，既然林家想要把這裏當成旅遊景區，為什麼不好好改造一下呢？
沒忍住內心的衝動，我走進了那破舊的小房子圈，進去以後，我就被裏麵的場景驚呆了。
天氣轉暖，周圍到處都是出來曬太陽的老人，可是和城市出來廣場舞的老年人不同，他們的身上浮現出難以言喻的死氣。
每個人都死氣沉沉地低著頭，要麼抱著一個火爐取暖，要麼幹脆閉上眼睛，享受著為數不多的陽光。
他們在等死。
這是我唯一的想法。
眯起眼睛，我剛想過去和一個老人打招呼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他身後的牆壁上有很多個圓孔。
我觀察了一下圓孔的造型，外麵是一個規則的圓，裏麵卻脫落了將近三倍，很符合空腔效應。
這是彈痕？！
內心中閃過一絲震驚，就在我準備對那彈孔再度檢查一番的時候，一旁的老人忽然開口了：“你在幹什麼？”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我一跳，回頭一看，那老人依舊低著頭，穿著破舊的棉衣，白色的棉絮裸露在外。如果不是聲音太明顯，我甚至懷疑這是一個死人。
幹笑了一聲，我笑著問這是您的房子？老人終於抬起渾濁的眼睛看我一眼：“不是我的房子話，你肯在這裏住嗎？”
我尷尬地點頭，剛想走，卻忽然發現，這老人說的是一口很標準的普通話。
如果他是內蒙土著居民，普通話說的不可能這麼好。
猶豫了一下，我繼續笑起來：“大爺，您是這裏的老居民嗎？”
老大爺貌似不想搭理我，在我又問了一遍以後，才不耐煩地抬起頭：“不是。”
“那您為什麼住在這裏呢？”
“等死。”
充滿死寂的話，讓我的身體為之一顫。
我沒有再問下去，因為我的突然造訪，之前一直沉默的老人都心有靈犀一般抬起頭。被這麼多半隻腳邁進棺材的老人盯著，心裏確實有些緊張。
笑了笑，我繼續在這村子裏轉了轉，卻驚訝地發現，幾乎所有破舊的房子上，都有那麼一個兩個的彈孔。
有的彈孔痕跡還很明顯，應該就是最近幾年才出現的。讓我不禁有些疑惑，這村子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
一念至此，我禁不住放慢了腳步，從我走進村子的刹那，那兩個跟著我的年輕人就走的稍遠一些，現在連我都不確定他們的位置了。
但是等我慢下來沒多久，他們再度出現了，依舊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跟著，看上去很是淡然。
我笑起來，猛地加速，拐進了一個空無一人的小胡同，同時迅速拿出手機，確定了一下這周圍沒有隱藏的監控錄像，之後，就站在原地等著。
沒多久，那兩個家夥就猛地衝過來，正好和我打了一個照麵，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們的瞳孔皺縮，然後是幾秒鍾的沉默，其中一個高個子年輕人笑起來：“真巧啊，又見到你了。”
我咧嘴一笑：“不是真巧，是我故意在這裏等著你的！”
高個子有些好奇，下一秒，我就猛地衝過去，一拳砸在了另外一個矮個子年輕人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