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逸之腦中一片空白。

直接強製關閉了視頻對話:“班長,我、我……”

這可怎麼辦?該怎麼解釋?

他是最近是真的不記得打賭這回事了……不是為了打賭才……

“你在和人視頻?”薑淩上前兩步,踮起腳把塞在他耳朵裏的一個無線耳機摘下來,“誰啊?這麼神秘?”

喬逸之愣了一下。

伸手摸摸自己另一邊耳朵——果然還塞著另外一個耳機聽筒。

他又愣了一下。

隨即反應過來:他從小受的教育就是“不要打擾其他人”,在有兩個人以上的場合,無論聽音樂、還是打電話,都不會開外放。剛剛雖然自己沒有意識到,但本能地就戴上了耳機……

所以,薑淩應該是沒有聽到對麵那群牛鬼蛇神的屁話……

謝天謝地。

喬逸之暗自偷偷地鬆了口氣。

便聽薑淩追問:“怎麼?女朋友?”

“不是啊,我現在沒有女朋友啦,我女朋友都去追班長你了啊……”喬逸之宛如劫後餘生,臉部肌肉不由自主呈現出一個古怪的微笑效果,“是金梁棟、嚴鎮那群人。”

“啊哦,”薑淩眨眨眼,“那有什麼好藏的?”

“他們包了個小島在狂歡呢,”喬逸之腦子根本無法思考,完全是憑著生存的本能找借口,“我怕你,現在這種情況下看到,就……觸景生情?”

薑淩思考了一下,搖搖頭:“喬少你有的時候真是太多慮了。他們那種生活,對於我來說根本就是……認知之外的事。很難有實際的感覺,根本不會觸景生情的。”

喬逸之依舊後怕著,心跳很快,腦子不太轉:“可我過的也是和他們差不多的生活。”

“嗯,”薑淩點頭,“所以你對我來也……不太真實。連你家的浴霸都像是科幻裏的。”

喬逸之這才回過神來。

趕緊起身去幫薑淩整頓浴霸。

經過這些天的折騰,兩個人基本上都燃盡了。

尤其是薑淩。

喬逸之關個浴霸回來的功夫,薑淩已經歪在沙發上睡著了,腦袋磕在沙發的扶手上,頭發都沒幹,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著水。

乖巧又溫柔的模樣。

在柔和的燈光下,愈發顯得骨相清麗,眉眼細致,皮膚白皙,像一尊剛剛被水洗過的白瓷塑像。

喬逸之隻覺得周圍忽然靜下來。

像是真空那樣寂然無聲。

隻有自己的心跳聲依舊很重、很快。

他就這樣站在原地,低頭看著沉睡的薑淩,不知過了多久,薑淩原地蜷縮起來打了個小小的噴嚏,他才想起來,抓過電風吹幫薑淩吹頭發。

薑淩一臉茫然:“我怎麼就睡著了?”

“你太累了。”喬逸之撥弄著他的頭發,“睡吧。我把你吹幹之後塞床上去,再去洗澡。”薑淩的頭發很軟很滑。喬逸之這一刻隻覺得自己仿佛真是養了某種名貴的大型寵物。

薑淩眼皮都要睜不開,還摸索著試圖搶走喬逸之手裏的電吹風:“我自己來就好。我睡沙發上就行。”

“不行。”

“這沙發挺大又軟,比我在學校裏的床還……”

“你乖一點,”喬逸之捉住他作亂的手強硬地摁到一邊,彈壓他的抗爭企圖,“聽從安排。客隨主便。”

“哦,好。”

然後喬逸之就體會到什麼叫“自尋死路”。

薑淩已經在床的那邊,打起了甜美的小呼嚕;他卻還是在昏暗的小夜燈下輾轉反側……

這根本不合理啊!

這個床橫豎都是兩米,整整四個平方,兩個人躺在上麵完全不會互相幹擾。

他以前和嚴鎮一起睡過,和金梁棟一起睡過,還有好多其他的朋友——男孩子嘛,沒有那麼講究,出去野營一起玩,別說一起睡,貼身的衣物互相接濟一下也是常有的事。

甚至這兩天,累極了的時候,他和薑淩也擠在一起睡過,那還是狹窄的單人行軍床,基本上薑淩就枕在他手臂上擠在他懷裏。

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會兒怎麼就……

喬逸之調了空調溫度、更換了枕頭、套上了蒸汽眼罩,確認自己已經累到了頭腦昏沉的地步——可是薑淩就在他身邊,不到一米的地方,手臂伸直就可以碰到,仔細一點甚至能感覺到薑淩睡夢中平穩的呼吸……

喬逸之猛地坐起身,扔掉蒸汽眼罩,抓過手機。

手機裏,被他晾了好久的狐朋狗友們熱火朝天討論他和薑淩——薑淩剛剛的出場方式太過富於刺激性和戲劇性,討論的措辭因此就比較奔放,內容也十分三俗。

喬逸之一看就皺起眉:“你們斯文點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