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凝固。
兩個人隔著很小的一段距離對峙著,像兩匹已經身負重傷、卻依舊決定要保護自己領地的野獸。
他們離得太近。
彼此呼吸的聲音都能聽得到,還能感覺到對方壓抑著吐出的、帶著情緒的熱氣……
就這樣一動不動的靜默了一會。
薑淩還熬得住,喬逸之自己卻先崩潰了——
毫無征兆的,他突然就膝蓋一軟,整個人往前麵跌倒。
薑淩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撈他,喬逸之順勢整個人撲進薑淩懷裏,雙手緊緊鎖住薑淩的腰,仿佛溺水的人抱緊僅有的一根浮木:“阿淩、阿淩……你別這樣對我,別這樣對我……”
薑淩深深地皺著眉。
許久歎了口氣:“你別這樣……先、先起來吧。”
兩個人在飛機上都沒怎麼吃東西,又折騰了這一場,都筋疲力盡。
主宅裏已經準備好豐富的餐點。
喬逸之祈求薑淩和他一起吃一點。
薑淩猶豫片刻,覺得和自己過不去並沒有什麼好處,便沉默的跟著喬逸之走進了屋子裏。
別墅依山而建,麵前就是寬闊的無名湖泊,湖水碧綠而清澈,宛如巨大的翡翠,在陽光下泛出柔美的粼粼波光……
屋裏的裝飾更完美的體現出喬逸之與眾不同的優秀品位。
原木和石料的材質,讓整個空間裏充滿了自然和溫馨的氛圍——如果不是在這種古怪的情況下到來,這應該是一個相當動人、並且能夠放鬆身心的地方。
“是為了你買的,”喬逸之見薑淩在打量室內,連忙說——語氣的討好意味昭然又急切,“因為你說……”
“有閑錢搞這種有的沒的,你不如往研究項目裏投點錢。”薑淩原本看到這環境和室內,麵色有了一刻放鬆,可聽到喬逸之的聲音,便又立刻黑了臉,完全不給喬逸之把話說完的機會,“這種一廂情願的示好,我可不接受,也不會有哪怕一丁點感動。”
“實驗室,可以,”喬逸之連連點頭,立刻說,“你要多少就給多少……”
“用我的自由來交換嗎?”薑淩問。
“這……”
“我的臉上寫著‘科學的男伎’這幾個字嗎?”
“阿淩你別這樣,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隻想對你好……”
“那你最少恢複我的人身自由吧?”
“恢複之後,你能保證不和其他人……”
“你自己聽聽,這說的像人話嗎?”
“那不行,”喬逸之很堅持,“抱歉阿淩,但是……這不行,隻有這個不行……”
話不投機半句多。
兩個人沉默地吃著飯。
期間喬逸之好幾次試圖打破尷尬,但薑淩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和他說話。
所有的對話,都能被在三兩句之內終結掉。
一直到吃完飯,太陽下山,喬逸之都隻是在進行這種毫無意義的嚐試。
連他這樣擅長聊天、搞氣氛的人,竟也無可奈何:“你是準備以後都不和我好好說話了嗎?”
“對於犯罪分子,我沒什麼可說的。”薑淩麵無表情。
“行,可以,好。”喬逸之盯著薑淩看了一會兒,猛地站起來,“我是犯罪分子,你說我是,我就是。”
說著,大步流星地向薑淩走過去。
兩個人本就離得很近。
沒走兩步,就已經到麵前。
喬逸之這兩年,基本沒有夜生活,連出去應酬都很少。
有閑有精力的時候,沒其他地方可去,就隻能去健身房。
他的目的不是鍛煉而是發泄,反倒比其他所有人都要投入和刻苦,不知不覺就練就一副強而有力的倒三角身材。
遠看或許還不覺得,這樣逼近的時候,簡直黑雲壓城城欲摧。
薑淩霎時警覺:“你……你想幹什麼?”
“犯罪。”喬逸之簡潔明了地回答。
薑淩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喬逸之扛到了肩上,三兩步拐過景觀長廊,走進主臥室,關門,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