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突如其來的衝撞,淩夏驚魂未定,在被撞飛的那一刻,她心裏就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以為自己會狠狠地摔在凹凸不平的鵝卵石上,所以她緊緊地閉上眼睛,不敢直視。
她在電影上看到那些監獄裏審問犯人的方式,就是在桌子上放許多豆粒大小的四方鐵塊,直接把犯人的額頭撞擊在被擺在密密麻麻的的小方塊鐵石,屈打成招,這是叫消磨人的意誌。
這種感覺一定不好受吧,就像我們小時候捉迷藏的時候不小心鼻子碰在牆上的那種感覺,疼痛之難忍可想而知。
許久,她發覺自己並沒有摔地,而是被人抱在寬大溫暖的懷抱裏,是誰呢?她想,她用了零點零幾秒的時間在腦海裏搜尋了一下。
難道是天降神兵把洛夜給搬來了嗎?感覺到有些不對,今天……,是餘薑?
想到這裏,她迅速地睜開眼,看見一身熟悉的黑色西裝,這是她剛才看見穿著餘薑身上的衣服顏色。
淩夏很快地從她身上抽開,一副心慌的樣子,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怒氣還是感激的表情,表情很複雜。
她環抱著自己,低著眼皮,臉上不時露出一抹羞紅,然後期期艾艾地說著,“謝謝你幫我拉我一把。”淩夏巴不得找個洞給鑽進去。
她還是禮貌地跟他道謝,盡管這這個衝撞來得毫無征兆,讓人有些猝不及防,淩夏隻是壓著心裏惱怒和一陣衝動的咒罵,忍氣吞聲地說了一句話道謝的話。
確實,心裏落差太大了,本來好好想安靜一下,沒想到卻被攪合完了,如果是在別的地方,她真的要做一些事情來狠狠地發泄自己,才能平息內心的怒火。
她臉上困窘地又勉強笑著,給自己解一下圍。
自從當了空姐,她就學會了隱忍,遇到事情先讓自己頭腦冷靜一段時間再去做決定,雖然這個需要一定的韌性,畢竟都是人類血的經驗,可以借鑒一下,況且出了家門,都是要靠自己,所以一切都要謹言慎行,小心翼翼。
餘薑愣愣地,他還是沉浸在剛才美好的記憶力,嘴上浮雲一抹笑意,卻半天也找不到合適的話說,隻是一手撓著頭。
人的感覺大概都是如此吧,當有一天,你發現一個自己認為品行不怎麼樣的人,無意中發現對方是一個比自己想象的要好,或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子,你會覺得自己很無知,心裏那種羞愧驚喜混雜一起的不知所雲的感覺,就是餘薑現在體會的這種感覺。
憋了半天,他說,“沒事,這是我該做的。”然後眼睛和淩夏對視了一下,似乎他們之間更加相互信任了。
沒一會兒,他們就化解了尷尬,然而他們在聊得融洽不亦樂乎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在一個人煙稀少的角落,拍照的聲音在哢嚓哢嚓地響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似乎都被監視著。
淩夏沒有想到洛夜這個高冷孤傲的人,竟然有這種性格溫和,熱情的朋友,他有些像徐遠,很貼近女性,懂得說一下虛寒問暖的話。
其實他們並不是都很喜歡貼近女生,而是淩夏特殊,身上散發一種獨有且少有的女性氣質,它像一個藝術品,值得讓一些有品位的人玩味,欣賞。
在這種社會,這麼堅強且自立的女孩子很少,況且對自己要求還這麼高,不是一些凡俗女子所能及的。
既然是洛夜的兄弟,應該對洛夜很了解,淩夏心裏想,說起來也很好笑,雖然自己和洛夜已經領了結婚證,但是洛夜的性格自己還不能摸清,包括他喜歡什麼,厭惡什麼,自己還是不知道。
偶爾有些時候可以不顧大小地跟他開玩笑,很多時候還是不敢付虎須的,所以避開雷區,少走些彎路。
掌握了他的習性愛好,不就可以更好地跟他交流生活了嗎,不然總是覺得兩個不同的物種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
他們邊走,淩夏低著頭,兩手交疊在一起,正在想著怎麼樣問,才不會顯得尷尬,畢竟合著他住,跑出來問旁人他的情況,多少會讓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