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架上的畫紙被風吹得有些淩亂了。
畫室裏的窗戶打開著,看得見荊棘園裏半邊的風景,陽光灑見來,鋪滿了整個畫架上麵的畫。
那是一個慈眉善目,笑起來柔媚的女人。
眉眼之間,看得出跟少奶奶的輪廓很像。
張姨在這個家裏十幾年了,從一開始少奶奶進門的時候她就知道少奶奶家裏是個繼母,那麼十有八九就是......
張姨無限惋惜的看著畫架上的那個女人,“哎,各人有各命啊。”
她歎息完一聲之後,算了算現在美國那邊的時間,差不多是晚上八九點的樣子,張姨也是擔心少奶奶會怎麼樣,所以這才打了個電話特意通知一聲陸少爺。
畢竟,少爺在走之前也是特地的囑咐她了的,少奶奶要是有什麼不對勁或是不開心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可是張姨這個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陸一遊那邊卻有些萎靡不振。
張姨先是擔心的問道,“少爺,您在那裏一切還習慣嗎?”
陸一遊輕聲應允著,表示自己沒什麼事情,張姨這才放心的說了起來,“少爺啊,少奶奶很早就從畫室裏出來,然後整個人都不太開心,眼睛紅腫的跟哭過了一樣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一下她,她的樣子反正就是不太讓人放心。”
不太讓人放心?
陸一遊的一顆心還是誠實的一下自己就揪了起來。
他掩蓋不住緊張的問道:“她怎麼了?”
張姨看了看自己麵前的畫,有些猶豫的說道,“在畫室裏畫了自己的媽媽的樣子,看著樣子估計是在畫室裏呆了挺久的,我是出門去采購剛巧碰見她從畫室裏出來的,估計是想媽媽了吧,那眼睛哭腫成什麼樣子了,哎。”
張姨幽幽的歎一口氣,她也算是看著少爺跟少奶奶這一路吧,所以早就把少奶奶當成是自己的晚輩了,如今看到她這樣,張姨心裏也是不舒服的很。
隻是,電話那頭突然的停頓了一下,洛杉磯的夜裏很是熱鬧,熙熙攘攘的人群往酒吧裏麵簇擁著,陸一遊單獨一個坐在豪華的包間裏麵,聽著外麵傳來的淡淡的電子音樂,他手中的一杯冰酒晶瑩剔透。
“嗯,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與其說是冷淡,不如說是失望。
張姨這邊也是聽懵了。
照著張姨的想象這個時候少爺不是應該挺心急的想著怎麼辦嗎?
怎麼會是隻是單單的一句他知道了呢?
張姨也不好意思過問什麼,少爺都說知道了,她也隻有掛電話了。
但是——
就在張姨準備掛電話的時候,陸一遊忽然來了一句,“張姨,你給她多做一點好吃的吧,問問她想吃什麼,給她做。”
他交代完了之後迅速的掛斷了電話,唯留下張姨一個人拿著電話有些發呆。
張姨有些憨態可掬的抓了抓頭發,“啥?就這樣?給少奶奶做點好吃的就行了?”
洛杉磯的某個酒吧裏麵。
各式各樣的人在舞池中間搖晃著,DJ很熱情,氣氛很高,比國內的酒吧多了一份開放。
陸一遊隻是為了來買醉,並不是為了湊熱鬧,所以這個時候,他隻是靜靜的躲在尊貴的豪華包間裏麵,一個人喝著酒。
忽然,包間外麵傳來敲門的聲音,而後,就有一道靚麗的身影晃了一下,便進來了。
陸一遊在燈光之中眯了眯眼睛,隨即看向走過來的女人,他的語氣在酒後加重了一分。
“慕容雪?”
慕容雪點了點頭,晚上的她穿的比較性感,也許是為了配合酒吧的這個場合,也許是為了吸引某個男人的目光。
但顯然,她穿成這樣也吸引不了那個男人的目光。
陸一遊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在確認她是誰之後,就收回了目光。
慕容雪隻是挑了挑高傲的眉頭,也表達出什麼不滿。
她移動著腳步,腳踩著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突突”的聲音。
陸一遊蹙了蹙眉頭,可能對於不熟悉的聲音,都有一種反感的感覺。
慕容雪見陸一遊並沒有指責自己擅自進了他的包間,所以越發的大膽了起來,甚至坐在了他的旁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麵,如同酒場的女孩一樣,熱情洋溢,“陸先生,要不要請我喝一杯?”
陸一遊淡淡的抬起墨眸,卻不是看向慕容雪,而是看向她的手。
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慕容雪,放開你的手。”
他的聲音挺起來無比的冷靜,這種冷靜比淩厲還要可怕。
慕容雪雖然心裏不情願但是動作上又不得不聽他的。
她鬆開了手,然後不自然的抿了抿唇角,在陸一遊強大的氣場下麵,她半天才想起來自己今天來的目的。
對,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