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潘護法，你眼……眼睛都紅了，趕緊……趕緊認輸吧。”時無一腫著嘴，目光已經失去焦點。
“你也……沒、沒好到……哪去……”潘護法整個人紅彤彤的，瞪圓著眼，模樣也是格外可怕。
柳護法在一旁自在地小酌，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倒是兩名雷巫弟子急得滿頭大汗，但又不敢上前阻止，隻好偷溜出去搬救兵。
欒長老和莫長老進門時，二人已經像個空殼一樣相對而坐，怎麼叫都沒反應，最後請來了大夫，吃了好幾顆丹藥才回過神。
到了第二天，時無一的嘴巴還是腫著的，胃裏也難受得緊，上茅房的感覺更是讓她想死。
“哎喲……哎喲……”時無一幾乎是從茅房裏爬出來的，蹲在路邊緩了好久。
“哈哈哈哈哈！”那邊突然傳來一聲爆笑，抬眼望去，竟然是許久不見的霽影，他扶著旁邊的人，笑得直不起腰。
相比之下，他旁邊的柏容安靜平穩得像根柱子。
時無一一臉懵，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們，而且是在這麼丟臉的情況下！
“你這、你這嘴巴……噗哈哈哈哈！”霽影走近一看，笑得更歡了。
她惱怒不已，站起來就往屋裏跑，啪地一聲關上門。
直到午飯期間，柳護法才告訴她原因——
從今天開始，她將由各大族的大弟子輪流看管。
這個決定也太奢侈了點吧？通常這些閑職和雜活都是交給普通弟子的，大弟子很少會出麵。
看來欒長老和莫長老這次被氣得不輕……
身子雖然不適，但不能耽誤正事。時無一強忍著難受，在製藥屋子裏待了一下午。潘護法還在屋裏躺著，所以隻有柳護法在幫忙。
“今天已是十四日，接下來就等明天兮曇花開了。”時無一和柳護法立於園中，望著地上埋著的五壇藥酒。
“嗯。”柳護法點頭回應，目光中滿是盼望。
一開始，時無一提出要把兮曇花苗放進藥酒裏的時候，他也和其他人一樣，認為是無稽之談。直到上個月，成功養育出第一壇兮曇花藥酒，而這壇酒居然真的有效，讓火巫恢複了短暫意識，他才打從心底相信時無一。
回屋途中，時無一在前，柏容和霽影跟在後。今天她格外拘謹，還戴上了久違的帷帽。
這時，霽影突然湊到時無一身邊，將手裏的什麼東西遞給了她。
“這是什麼？”時無一手中躺著兩顆青色的藥丸，散發出淡淡藥草香。
“碧芙丹啊，你暈船的時候不是吃過很多次了嗎？”霽影回。
“……你怎麼知道？”
“你當時吐得那麼大聲，我能不注意……”
時無一趕忙捂住他的嘴，忙悄悄向身後看了眼，見柏容在欣賞風景，這才將手拿開。
“所以這是昭齊給你的？”她問道。
“不啊。”霽影笑了笑，“這是林悅瑩給的。她要我不要告訴你，但是我這人最藏不住秘密了。”
霽影那看戲的笑容，很難讓人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她小心翼翼地將藥收好。
霽影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你說為何我每次見你，你都如此狼狽？第一次是暈船嘔吐，第二次是嚇到打咦，第三次又是吃辣椒吃到過敏，你這香腸嘴……”
眼看他就要憋不住笑出聲來，時無一用力肘擊捅到他的肚子。
“閉嘴吧你！”
她頭也不回地進了屋子，將二人都關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