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長夜(1 / 3)

說是請喬鶴行吃飯,但等真的走進商場,鬱辭卻傻眼了,到處是烏壓壓一片的人,滿地都是飯店,卻連個空位置都沒有,門口還排著一長串的隊伍。

“我以前怎麼沒覺得這個小城有這麼多人。”鬱辭望著人群嘀咕道。

他轉頭有點無奈地看了喬鶴行一眼,“喬先生,這可怎麼辦?還不了你的玫瑰了。”

其實他現在打電話,也是可以有辦法弄到位置的,他到底是鬱家的小少爺,有的是人為他處理這些瑣事。

可是他看了看窗戶外頭,底下的音樂噴泉邊上聚了一圈的人,大部分人都拿著手機在拍小視頻,他突然覺得這麼人擠人也沒什麼意思。

“要不我們回去吧,我請你吃燭光晚餐。”鬱辭笑眯眯地看著喬鶴行說道,“vip座位,雖然沒有音樂噴泉,但是好歹有小池塘。”

喬鶴行自然是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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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裏離鬱辭家不遠,他們上街溜了一圈,什麼也沒幹,就又抱著一束火紅的玫瑰花回去了。

現在已經七點多了,鬱辭沒準備自己下廚,打電話訂到了晚餐,剛回到家門鈴就響了。

他剛剛在路上買了香薰蠟燭,此時一個個點起來,放在院子裏的石桌上,外頭罩上鏤空的燈罩,昏暗的院子就有了朦朧的氣氛。

剛剛送來的晚餐也被鬱辭裝到了青花瓷的碗碟裏,這都是他媽媽當年喜歡的瓷器,這麼些年鬱辭一直小心存放著,裏頭還有個歐洲的古董小銀碟,他小時候,他媽媽總拿那個給他裝零食。

鬱辭退後一步,覺得這個七夕晚餐還是有模有樣的,喬鶴行買給他的玫瑰也被他放在桌上,火紅的玫瑰在燭光下不甚清晰,卻還是能看出飽滿嫵媚的輪廓。

他還給喬鶴行倒了點酒,但是自己隻敢喝桃子汁。

喬鶴行和他輕輕碰了一下杯,“七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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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我們一家人也經常在這裏吃晚飯,”鬱辭一邊吃一邊和喬鶴行聊天,“有一年中秋,商叔叔和我爸也過來了,四個大人和我一起坐在小石桌上,結果那時候我太小了,把果汁全潑在了商叔叔身上。”

但是在他記憶裏,這樣的中秋他隻過了兩次,四個他生命裏最重要的親人都在他身邊,他年紀尚小,這麼美好的時候也不懂珍惜,潑了商鳴一身果汁還傻嗬嗬地笑,被他媽拍了一巴掌屁股。

“還有院子裏那棵桂花樹,秋天的時候,我媽媽會剪下好多枝,每個屋子裏放一點,整個房子都是香的。”鬱辭喃喃地說道。

他看著這個院子,他隻在這裏生活了八年,但是這八年的生活卻在他的生命裏如影隨形,一踏進這個院落,那些過去的東西就撲麵而來,纏繞上他的眉宇與心間。

喬鶴行握住了鬱辭的手,“以後我們還可以隨時回來。”

鬱辭這才回過神來,看見了喬鶴行漆黑的眼睛,裏頭倒映著燭火,也倒映著他。

鬱辭笑了一下,“我沒有難過,隻是有點觸景生情。”

看喬鶴行像是不信,他又補充了一句,“我爸媽已經去世太多年了,我現在過得也很好,沒什麼不開心的。”

但他看著喬鶴行,心裏想,我爸媽要是能看見你在我身邊,一定會很高興的。

喬鶴行靜靜看了他兩眼,沒再說什麼,隻是切了塊小牛肉送到鬱辭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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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睡覺的時候,鬱辭確實都沒再露出什麼傷懷的神色。

他和喬鶴行換上睡衣,一起睡在他小時候的床上,這張床睡下兩個成年人已經有點窄了,但也正因此,他們靠得很近,親密地擠在一床被子裏,小腿勾著小腿,肩膀挨著肩膀。

鬱辭指給喬鶴行看他小時候在床上拿小刀刻的字,好好一張雕花床,被他給毀了。

喬鶴行看著那歪七扭八的幾個字,說道,“你小時候還挺淘氣。”

鬱辭在床上晃著腿,沒否認,他笑了一下,露出一個很淺的酒窩,“我小時候其實可皮了,我爸老是狠不下心收拾我,我媽要揍我他就帶著我逃跑,所以我總是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