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沉言沒翻到軍刀,卻翻出了一對翡翠鐲子。
水頭很好的一雙鐲子,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是當年鬱沉言從拍賣會上得來的,送給林涵微和言明恩當結婚禮物。
那時候鬱辭還在林涵微肚子裏。
後來等言明恩和林涵微去世了,這對鐲子差點被林涵微那些親戚拿走,好在後來又被鬱沉言收回來了,隻是不想讓鬱辭觸景生情,才一直收在鬱沉言這裏。
燈光下,那對翡翠鐲子還是這麼溫潤透亮,鬱沉言隻是看著,都能想起當初它們掛在林涵微手上時候的樣子。
他不由沉默下來了。
商鳴半天沒聽見這邊動靜,奇怪地抬頭看了一眼,卻看見鬱沉言拿著那對鐲子端詳,他當然也認得這對鐲子。
卻聽見鬱沉言問道,“你說要是明恩和涵微還在,知道阿辭有了喜歡的人,會說些什麼呢?”
他問得這麼輕,眼睛看著前方,就好像故人還在他麵前。
“言明恩那個不正經的,大概會說想娶我兒子,行啊,來過過招吧。涵微估計會讓他趕緊滾,別嚇著孩子。”鬱沉言輕聲說道。
“確實像他們會說的話。”商鳴也笑了一笑。
鬱沉言輕輕勾了下嘴角,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高興還是難過,他把那對鐲子收進了櫃子裏。
他好像忘了去找自己那把軍刀了。
-
一想到第二天鬱沉言要和喬鶴行“談一談”,鬱辭就愁的覺也睡不好。第二天一早爬起來,在客廳裏晃悠來晃悠去,隻等著喬鶴行上門,他好躲在書房外偷聽。
然而他晃悠了半個多小時,才聽管家說,先生一早帶著喬少爺去鬱家老宅了,根本不在平山路。
鬱辭本來坐在沙發上吃著剝好的石榴籽,聞言都傻了。
鬱沉言除了過年,基本不回鬱家的祖宅,今天卻特地把喬鶴行帶回去,怎麼聽都像鴻門宴啊。
他頓時石榴籽都顧不上嗑了,一溜煙竄下去給喬鶴行打電話,沒人接。
鬱辭愁的坐在樓梯上,正經嚴肅地問管家爺爺,“我現在打120來得及嗎?”
管家咳嗽了一聲,假裝沒聽見。
-
但喬鶴行和鬱沉言的氣氛,並沒有鬱辭想得那麼劍拔弩張。
喬鶴行本來也以為,今天和鬱沉言的這場“談判”,他怕是得脫掉一層皮。
然而鬱沉言隻是把他帶回了鬱家老宅的武館。
鬱家老宅是鬱沉言長大的地方,然而自從他接手鬱家,除了過年或者家族有大事,幾乎不會回來。所以這個武館也很多年沒有使用了,裏頭卻還維持著昔日的模樣,就好像時間從來沒有流逝過,陽光從玻璃窗戶裏照進來,照在了深色地板上,反射出一層溫潤的光。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鬱沉言問道。
“應該是鬱家子弟受訓練的地方。”
“說得對,但鬱家子弟在另一個武館,這是我的私人訓練場。我,商鳴,還有鬱辭的親生父親都在這裏訓練,”鬱沉言手輕輕一撐,就坐到了窗台邊上,陽光從他身後照出來,他根本不像那個鬱先生了,好像回到了十幾歲時候的模樣,“我和鬱辭的爸爸,還有商鳴,是真正一起長大的。商鳴是我的副手,而言明恩是鬱家私自培養的暗棋,他們都發過誓會一直扶持我。”
喬鶴行靜靜地聽著,他並不了解鬱辭的親生父母,卻也知道他們和鬱沉言絕不會是簡單的下屬與上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