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焦慮(1 / 2)

外頭的天色一點一點亮了,許家的宅院在霧氣裏慢慢顯露出來。

許呈自從回了家,就再沒出過房門。

他在床上趴著,也睡不著,隻記得他回來的時候,外頭的天色明明還有些昏暗,可他隻是望著窗外發了會兒呆,不知不覺間,太陽就升到了高處,明亮的光線從半落地窗裏灑了滿屋。

他的手機就放在離他不到一臂距離的地方,但是手機屏幕漆黑一片,一直維持著關機。

他不知道自己在房間裏呆了多久,直到門口響起敲門聲,他才像是從睡夢裏驚醒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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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呈剛剛進房間的時候鎖了門,所以外頭敲了兩下,發現門是反鎖的,就隔著門板喊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看見車庫裏停著你的車。”

許呈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外頭站的是他哥。

他看了一眼鍾,這才發現已經十一點了,飛速就跳下床,跑進衛生間洗了把臉,對著鏡子再三確認眼睛的紅腫基本看不出來了,才慢吞吞跑去開門,裝出一副睡意懵懂的樣子,從門縫裏露出半個身子。

“哥你幹嘛啊,”許呈把畢生演技都用上了,看著他哥,“睡得正好你就來敲門。”

許司安站在門外,身上穿著黑色的晨衣,素白如雪的一張美人麵孔,眼角微微上勾,身材卻高挑結實,袖子底下露出的手臂線條流暢有力,指腹上有磨出來的槍繭。

他打量許呈幾眼,視線在許呈身上沒換的衣服和背後的床鋪上掃了一下,“現在睡醒沒?”

“醒了。”許呈不情不願地咕噥,“你吵醒的。”

許司安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聲,“醒了就下來吃飯,一聲不吭就回來了,總得吃個午飯吧。”

許呈隻能乖乖跟著下樓。

到了樓下,他才發現他哥的私人秘書——肖藍也在,立刻乖巧地叫了一聲,“肖藍哥。”

肖藍是從小就跟在他哥身邊的,不是外人,許呈覺得他和自己半個哥哥也差不多了。肖藍長了一張非常溫柔和順的臉,天生就討所有人喜歡,如今穿著白襯衣坐在桌邊,對著許呈一笑,眉目都舒展開來,“呈呈,我好久沒見到你了。”

他們都還習慣叫許呈小名,就好像許呈還是那個被他們抱在懷裏的小不點。

“他最近魂都丟在學校了,”許司安不輕不重地在許呈身後說了一句,嘲諷他,“今天看見他車在家,我還以為我弟弟是不是魔怔了,不然怎麼肯回家?”

他一邊說,一邊卻不看許呈,在肖藍身邊坐下,自然而然地拿過肖藍的杯子喝了口水。

許呈懶得理他,“你咋這麼小心眼,我也就半個多月沒回來。”

“你哥想你了,”肖藍在旁邊拆台,絲毫不顧許司安惱羞成怒的眼神,“昨天還跟我嘀咕你為什麼不回來看他。”

肖藍把許呈喜歡的菜往他麵前推了推,“快吃,早飯又沒吃,你該餓了。”

許呈看著他肖藍哥溫柔如水的麵孔,坐在熟悉的家裏,心裏突然有點委屈,眼睛都有些酸。他一直是被家裏嬌寵的幺兒,爸媽寵就不說了,他哥和肖藍也從小寵他,長這麼大真是什麼委屈都沒受過。

如今乍然有了那麼點情傷,一顆少男心根本撐不住,情不自禁就想撒嬌訴苦。

但他好歹憋住了,生怕他哥聽了去找方汝清算賬,他哥護起犢子向來是不講道理的,隻能埋頭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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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飯吃到一半,他哥明明是正在和肖藍聊得好好的,卻突然看著在吃飯的許呈,問道,“你最近和人同居了是吧?叫什麼來著,方汝清?”

許呈差點被肉片給噎住,一小粒辣椒籽嗆進喉嚨裏,咳得驚天動地。

連喝了半杯水,許呈才眼睛紅紅地看著他哥,“嗯,是啊,怎麼了?”

“你不是要和鬱辭住麼?怎麼又和這個姓方的同學住了。”許司安淡淡問道。

許呈提心吊膽,差點以為他哥察覺了什麼,麵上卻雲淡風輕,“鬱辭放我鴿子了,他最近都回家去了。我又跟方汝清關係好,就一起住著了。”

許司安早就把方汝清大致情況查了個底掉,知道這是外省那個方氏集團的獨子,也算是身家清白,家風嚴謹,想來也不是什麼紈絝子弟,不會帶壞他弟弟。

所以他隻是想起了這事,隨口一問。

許呈自己心裏有鬼,匆匆忙忙換了其他話題,隨口胡扯,“哥,我看上一台車,錢不夠了。”

他哥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冷笑道,“車庫裏這麼多車不夠你開?”

許呈就順勢假裝不滿,蔫頭耷腦地吃飯。

結果過了一會兒,許司安自己咳嗽了一聲,“差多少啊?我考慮考慮。”

許呈險些又被辣椒籽給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