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烏雲遮月。
楓樹林畔身著裘服的中年男子急速在林間飛掠,他跑了近兩個時辰,此時大汗淋漓,靈氣已有些接續不上,十丈外一黑色身影不緊不慢跟隨其後,氣息從容仿若遊耍一般。
中年男子深知,追他的人是故意放慢了速度,再跑下去也是無益,便在林邊停下,怒嗬道,“你是何人!”
黑色身影飄飄然落到中年男子五步外,不答反問,“你可是塞北雪上飛紀元和?”
“正是。”紀元和看清來人乃是一俊秀少年,頓時放鬆不少。
“半年前可是你殺了流珠堰漁家墺李戶一家七口。”
“你……你是‘鬼未’!”留意到少年所背的乃是一把玄色無鞘長刀,紀元和頓覺體寒,不禁打了個冷顫。
“回答我的問題!”
“是我殺的又如何!就算你是‘鬼未’大爺難道怕你不成!”
“承認就好。”玄不願與這種敗類多說,他早已查清半年前紀元和南下遊玩,隻因李戶長男無意間得罪於他,他便以此為借口殺了李戶一家七口。
紀元和縱身拔劍直擊玄七竅神府,玄輕鬆一閃躲過利劍,此時紀元和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差距絕非一星半點,眼見生還無望,使出渾身解數揮劍向玄襲去,卻一一被玄輕鬆化解。紀元和見無法傷到玄一星半點甚至連衣服的邊都沒碰著,恐懼湧上心頭,到最後章法全無,隻一味亂砍。
玄是故意要紀元和嚐嚐死亡臨近的滋味,半年前紀元和以極殘忍的手法將李戶一家七口先碎肢後取命,繈褓中的嬰孩他都未曾放過,他當日施與別人的,玄今日必將如數奉還。
半個時辰後紀元和靈氣耗盡虛弱無力地攤到在地上,玄抽出長刀緩步上前。
“少俠,我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吧。”紀元和涕淚齊下跪倒在地哀聲乞求。
“要我饒了你,你當初又可曾放過他們!”玄麵色幽冷,殺氣凜然。
“我錯了,我知錯了!”紀元和已變得語無倫次,隻一味求饒。
玄不願再與之多費唇舌揮刀而出,縱身躍上樹梢,轉而再看紀元和已血濺三尺身首異處。
風吹雲散露出半弦彎月。
“山月朗朗,楓林影長。”玄瞥了一眼紀元和的屍首,“可惜了這風景。”
千雲山,懸空洞。
玄剛走到洞口,一個石墩便迎麵砸來,玄側身躲過。
“錦羽,是我。”
“我自然知道是你!”
又一個石墩急速砸來,玄再次側身躲過,“錦羽,別鬧。”
“誰和你鬧,你還知道來?你多久沒來找我了!”錦羽快步而出,不由分說以短劍直刺玄左胸。
玄以右手擋住其手腕側身一閃,“不到一年,我帶了壇蘭芷酒給你。”
玄知道此次來錦羽定會刁難,因而提前作了準備,去親王府邸偷……哦不,是拿了壇美酒。
“當真,我沒聽錯不是一瓶,是一壇!”
“喏。”玄高抬左臂將手裏的酒壇遞到錦羽麵前。
“果真是蘭芷!好吧,這次暫且饒了你。”錦羽接過酒壇聞了聞,轉身回到雕花白玉床前,自床邊的白玉方櫃裏摸出一個白玉碗。
玄暗笑,看來錦羽這段時間沒少添置東西,“近來可好?”
“小爺好的很,不勞掛心。”
看出來錦羽還沒消氣,估計等這壇蘭芷酒全喝完才行,玄坐到床邊的白玉凳上,拿起床上的白玉扇把玩。
錦羽打開壇蓋輕抬白玉麵具,自斟自飲完全把玄晾在一邊,一壇酒見底,錦羽滿意地拍了拍肚子,“好酒!好酒!”
玄笑而不語。
“你剛殺了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