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天一道長叫住冷清歡。
清歡對於他一向敬重,轉身笑道:“道長找我有事吧?”
天一道長點頭:“適才去軒王府見過大皇子,他的頭疾的確有點蹊蹺,但貧道看不出其中症結所在。麒王妃若是改日得閑,能不能去看一眼大皇子?”
冷清歡心知肚明,這是老爺子自己不好張口,所以指使人家天一道長來了。
這好人,她是真的不想當。軒王怎樣,關自己屁事兒?治好了他再暗中給自己捅刀子嗎?
“太醫都束手無策的病症,我隻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怕隻怕,大皇子既不是實症,也不是虛症,萬一是中蠱呢?”
“天一道長是在懷疑那紮一諾?”
“軒王自始至終都堅持說,自己那日並未離開書房,也沒有加害過小世子。他若是真的有意這樣做,完全可以手段更高明一些。”
“您所說的,我不是沒有考慮過。可那日我留心看過,他神智如常,眼神明澈,對答如流,完全沒有一點中蠱的樣子啊?父皇既然懷疑那紮一諾,為什麼不將她捉起來,嚴加審訊,還放任她留在軒王府?”
天一道長一臉的諱莫如深:“是不是王妃娘娘您也很奇怪,皇上為什麼會同意一諾公主嫁給軒王?”
豈止是奇怪?就算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老爺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太舍得。
清歡點頭:“不錯,我們明知道一諾會這些歪門邪道,避之不及,不囚禁她就已經很客氣。即便軒王被她迷惑,有心求娶,可是皇上他應當也有所顧慮才是。現在更是令人費解了,既然懷疑這些事情與那紮一諾有關,幹脆就派人調查清楚不就行了?一個戰敗國的人質,用得著這麼客氣麼?”
天一道長撚須而笑:“麒王妃可記得,當初你給南詔太子治療心疾的時候,貧道在他頭頂點燃的七星續命燈?”、
清歡點頭:“父皇顧慮周全,讓您幫我掩護,以免會生意外。所幸不辱使命。”
想想當初天一吹熄了燈盞,一本正經地信口胡謅,將南詔人哄得一驚一乍的樣兒,還覺得好笑。
天一神秘一笑:“那七星燈是有講究的,不過不是在為南詔太子續命,而是利用這七盞燈占卜他的命理。”
清歡有點詫異:“然後呢?”
天一意味深長地笑笑:“有些人做事太過陰損,福報已盡。即便你利用醫術替他延續了性命,也是於事無補。”
“您這話是何意?”清歡疑惑地問:“難道那夜白他.....”
天一卻並未再多言,而是微微一笑:“那紮一諾這步棋是皇上的一招險棋,這樣做自然有皇上的用意。今日貧道據實以告,王妃娘娘您日後行事,心裏應當也就有分寸了。”
這事兒,夠清歡消化半天的,甚至有點消化不良。
天一道長這言外之意,似乎是他已經看透了,那夜白並非長壽之人,命不久矣?
然後那紮一諾這顆被南詔廢棄的棋子,將來或許還有大用途。所以老爺子警告自己,跟那紮一諾玩可以,可別一不小心,將她給玩死了?
可這跟她嫁給軒王又有什麼關聯?
瞅瞅天一道長笑得十分耐人尋味,清歡腦中靈光一閃,頓時就明白了皇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