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氣在庭院彌漫,枝頭雪白的梨花,嬌嫩的花苞上被朝露沾濕,更顯得清香馥鬱。
顧雲徊一個人站在樹下,清風徐然,吹落的花瓣落在她的身上,順著裙擺的弧度,在周身漂浮開來。
“小姐小姐。”小梨急匆匆地跑進庭院裏,往日的風度都蕩然無存。
顧雲徊靠在梨樹上,雙手抱胸看著她,好笑道,”怎麼了,這麼匆忙忙的,小梨花?”
小梨也沒時間計較她家小姐又喊她“小梨花”的事情,上前喘著粗氣道,“廬陵王殿下來了”
“來了就來了唄,昨天聖旨定親,現在過來拜訪也不為過吧。”她輕笑著,在小梨的攙扶和催促中走去了大堂。
這個點,父親和母親還在外麵有事情,接待是顧家的老管家。管家是自小服侍父親的老人,能力出眾,性子沉穩,待人接物也恰到好處。
遠遠看去,就看到管家宋叔侍候著蕭南隨上茶,兩人神色放鬆,看起來聊得很是愉悅。
她也放輕快步子,像裏麵走去,直到越過中間庭院時,看到了一棵粗壯的合歡樹橫躺在小車上。底下的樹根被完地包了起來,樹枝有勁,樹冠上的合歡花看起來毛茸茸,顏色豔色可人,但隻要輕輕碰觸,一整朵合歡花也許馬上就鬆散開來。
顧雲徊愣在了原地,一邊的小梨也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顧雲徊愣了半晌,才急衝衝地跨進大堂,頭上別著的長步搖都在搖晃,她一掌拍在一旁的案幾上,質問著他,“蕭南隨,你都幹了些什麼?”
蕭南隨看著她氣怒的樣子,反而勾唇一笑,“幹了什麼,我不就在花神節期間送我未來的妻子一顆合歡樹,以表我希望她歲歲合歡之意。”
“我不是說這個。”
“那雲徊是不滿意這棵樹嗎?”
“花神節要送你給我送花啊,拉了這麼大一棵樹,你是有多想成為京城趣聞啊,說書人都得感謝你免費給他們提供的談資了,廬陵王殿下。”
顧雲徊皺著眉,感到一陣頭痛。
雖然又愁又惱,但是還是隻能接受了。她思索了一下,讓管家把這棵合歡樹種到北邊的棲霞園去了。棲霞園是剛建好的院子,裏麵暫時還沒有人住,庭中也隻是種植了一些小草木,還缺一棵大樹,這棵合歡樹恰好種到那裏正好。
“既然已經把合歡樹處置好了,那雲徊跟我出去玩吧,今天府裏也沒別人,你一個人也無聊。”
蕭南隨建議道,狹長的眼眸微翹起,詢問道。
“好吧。”實在在家裏閑得要死的顧雲徊衝他翻了一個白眼,最終還是同意了這個提案,就被蕭南隨拉著上馬,說要去北山的獵場去打獵。
她胯下的是一匹照夜玉獅子,同體上下一色雪白,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產於西域,傳說中能日行千裏。
顧雲徊一看到這匹馬,就喜歡得不得了,照夜玉獅子脖子下的長毛看起來又白又軟,她直接撲上去擼馬的時候,可把蕭南隨嚇個夠嗆。
顧雲徊摸著馬問著蕭南隨,“我聽說照夜玉獅子生下之時隻脖子附近長毛,猶如雄獅一般,性格暴烈,長大後往往會被趕出馬群。你這匹倒是溫順。”
蕭南隨失笑道,“沒這回事,我這匹更暴躁,而且還有點自詡名門貴族高端品種的傲氣,平時連不屑地噴氣,都得先抬起下巴,再優雅地噴出一股長氣以示不滿。”
“更可怕的是這馬自視甚高,非香草不吃,非泉水不喝,對自己身上每根毛的雪白都格外在意,一點髒都得清理幹淨。然而,忙裏忙外伺候他,卻連騎一下都不肯,三兩下就要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