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澈拱手行禮後,返回了主院。
離開前瞥了一眼立在外間前的顧雲徊,殘霞籠在她那碧色衣衫上,耀著一層虛化著的瑰麗光澤,在徐徐的晚風中,衣裙隨風抖動,更顯的她身子纖細,弱不禁風,好像一陣風猛烈些,她就能隨風而去。
明明看起來是這樣的,她立得卻很穩當,像一根竹竿子插入地裏,筆直細長。
不僅讓他想起了,昔年曾經見過一種梨花樹,那樹幹比不得鬆樟之樹的蒼勁粗壯,枝條比不得柳樹的柔韌修長,不開花的普通的隨處可見。可是當它花開之時,無數雪白的花骨朵兒齊齊綻放,恰似傾倒了一樹清雪,白而亮,奪目而淡雅,自然野韻的芳香餘味,可以翻飛到天下的任何一個角落。
就像是他麵前這個人一樣。
他走近主院子的時候,老將軍正躺在屋內的軟榻上翻看兵書,見他一個人來的,便問道,“怎麼沒請貴客來?”
“回祖父,樓主所言,需要報酬才肯施為。”
他恭敬地回答著。
塌上的老將軍摸著自己斑白的須發和胡子,禁不住哈哈哈大笑,果然是個斤斤計較的好商人,一筆虧本買賣都做不得。不過,既然如此了,戲總是要做全的。
他考慮了片刻,又開口,“我記得我曾經出征時,得到過一塊上好的雞血石,你且將此先送於樓主,另外再擇一些珍貴的藥草於藥師,在拿一些飾品於那小姑娘,做全第一禮,省得被別人說我們不守規矩也不守禮。”
“澈遵祖父的意思。”
老將軍看他如今眸中通透,想必已被那人所點撥,能這麼快反應過來也著實讓他欣慰。
僻靜院落裏
顧雲徊斜靠在暖閣的椅子上,照常掃著桌上的花糕,板著手指算著去外麵住的時間,惹得阿蘇和青吾一陣輕笑不已。
阿蘇沒忍住笑出聲來,“小姐如此思戀南公子,想必他一定極為高興。”
“我?”她詫異地指著自己,“哪有的事兒”,她一口吞下最後一塊花糕,拍了拍胸口怕自己噎住,“我鬱悶的是這府裏的菜色一般,早知道如此,在京城的時候,就應該先把南隨說的那幾家店吃個飽,再來這兒的。”
“可是,搬出去了,吃的不也是荊州的菜嗎?”
阿蘇不解,被青吾輕敲著額頭。
“姑娘的意思是,府內的菜式太過規整,若是出去,便能吃到荊州別的菜式,而且可以換著酒樓吃,去路邊小攤吃,那才吃的過癮!”
顧雲徊笑著,“你還是少說了一句,南隨身邊有私廚,也可以繼續吃!”
阿蘇裝作大人模樣一般長長地歎了口氣,攤手無奈,“姑娘,您怎麼總想著吃啊,我瞧著饕餮樓主的名聲,估計是洗不掉了!”
顧雲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