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路過花店,看到花店門口擺滿了祭奠用的花,我才想起今天是清明節。
我讓厲少爵將車子停下來:“今天我就不去公司了,我去一趟墓園。”
他沒問我去祭拜誰,就像上次冒著大雨來墓園接我,也不問為什麼我會出現在墓園。
他的不問正是我想要的,我發現他真的很了解我。
若是他開口問了,我還真不知道怎麼開口去解釋。
厲少爵至今都不知道我生過孩子,我也難以啟齒,讓我如何開口去跟他說當年我跟一個素未謀麵的男人有過一夜,還生下一個孩子。
這件事,我並沒有打算瞞厲少爵一輩子,但是絕不是現在告訴他。
我進花店買了一束花,打了個車去墓園。
清明時節雨紛紛。
今天的天氣真不好,上墳的人很多,路況十分擁擠,我到墓園時都已經十一點了。
風刮過,墓園裏漫天飛舞著紙錢。
處處是哀思聲。
我捧著鮮花朝孩子的墓碑走過去,潘子健帶我來過一次,我記得我的孩子葬在哪個地方。
還沒走近,眼前忽然出現一個熟人。
在這裏碰見喬欣,真的很讓人意外。
我穿著一身黑色衣服,戴著墨鏡,雙手揣在衣兜裏,低著頭朝我這邊走過來。
她來這裏祭拜誰?
喬欣走近了才看見我,她頓住腳步,目光看過來時,哪怕隔著墨鏡,我也能感受到那雙眼睛裏的淩厲與恨意。
又是這種感覺。
隻有趙南茜給過我這種感覺。
喬欣摘下墨鏡,她站在青石台階上,比我高一截,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真巧。”
她的語氣冷冰冰的,就像一條纏在脖子上的毒蛇。
“確實很巧。”我朝她身後看了一眼,一排排墓碑,也不知她祭拜的是誰,腦海裏不禁想起絡腮胡男人說的話,趙南茜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
我又在清明節這個時候與喬欣墓園相遇。
太巧了。
我不冷不熱的笑著問:“喬小姐來這祭拜誰?”
她的眼睛緋紅,顯然是哭過。
“這與你無關。”喬欣一改往日的態度,整個人就像一根刺一樣:“趙南笙,你這厲太太的位置坐的可舒服?”
“挺不錯的。”我故意說:“厲少爵對我溫柔體貼,這厲太太的位置我還真有點不舍得了。”
喬欣涼涼一笑:“別人的東西,你想占為己有,趙南笙,你坐的穩嗎?”
“這不是喬小姐該關心的。”我笑著回擊:“對了,我還沒有恭喜喬小姐呢,聽說喬小姐跟秦天明在一起了,恭喜喬小姐得償所願。”
“他本來就是我的。”喬欣情緒忽然變得有些激動起來,連著下了幾個台階,與我隻有一步距離:“若不是你,我跟天明早就結為夫妻了,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一家三口?
這句話信息量很大。
她似乎意識到說漏了嘴,惡狠狠地瞪著我,摸著自己的臉蛋,眸中恨意濃烈:“你跟趙南茜一樣讓人惡心。”
這前後喬欣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說話也完全不在一個調上,就像是一具身體裏有兩個意識,兩種思想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