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節 朝堂
崔夷簡暗笑了聲婦人之仁,卻也安慰了崔夫人一通,這才相攜歇下。
第二日早朝時,在皇宮外下了轎,正遇著燕王,崔夷簡比往日更殷勤了三分,上前與燕王打了招呼,便說起上官青雲的事情:“……昨兒收到祈妃娘娘的家書,說是上官先生如今正在幽州,聖上聽了,必定高興的緊。”
燕王趙世勤眼光悠然一道精光,被崔夷簡看在眼中,笑容更添了幾分:“按說,燕王爺與上官先生,也當是熟識的吧。”
燕王初聽這消息,心中驚動,可他到底是老狐狸了,瞬間便平複下來,也是歡喜的笑道:“皇兄定是高興的,不過本王雖素聞上官先生賢名,但當初年紀尚幼,又深居宮中,並不識得上官先生。”
兩人說了一息話,漫步到了正殿,正是上朝的時辰,便與百官魚貫著入了殿中,待人齊了,內侍唱諾,蕭帝才穩步踏入殿中。
燕王蕭世勤偷眼打量,卻見蕭帝臉色比起昨日,又差了一些。麵色微黃,在那龍袍金光的映襯下,更顯得暗淡三分。心知自己這位皇兄,大約是真不好了。
隻不知還能拖上多少日子。
便暗中想著,退朝過後,需得找個借口去與蕭帝說上幾句,就近察看了才是。
正想的出神,就聽蕭帝問道:“江南路的匪亂,聽說春時竟越發猖厥了,可有此事?燕王,平亂是你主持,把實情一一說來。”
燕王執笏出列,垂首稟道:“臣也是月前剛回京城,來時匪亂已經平息,隻有幾股餘匪逃脫,臣想著那些烏合之眾,成不了事,這才擅長主張,班師回京,隻留了部分守軍,駐守在匪亂最猖碰厥的幾個州城,不想這才一回軍,又鬧了亂子。請聖上恕罪。”
“平匪之事,原先便由你負責,萬沒有中途換人的道理,再說你在江南待了數月,那邊的情形也是你最為了解,現如今的情況,你有什麼想法?”
聲音依舊如金石相擊,並不見半絲病態,也不提責罰之事,隻問他主意。
燕王迅速的轉著頭腦。
按說,去江南鎮亂,如果不是現在這特殊的時候,自然是他樂得見到的借口,卻年為了去江南,他可是想了好多法子,才讓蕭帝開口同意由他領軍前去平亂的。
那些流匪不值慮,他奇怪的是,以前的所謂流匪,大多是他自己乘亂作興,為著斂財和布置兵力所做的掩護。如今這匪亂,又是哪裏來的?
江南富庶,就算流年不利,偶有旱災荒年,亦是是水患雨患,也不過是多些流民罷了,暴、亂極少不說,成氣候的是一股也沒有。難道是有人看出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將計就計?
可現在,江南那邊雖未完全步署完,按說他該繼續去趟江南才是,但如今蕭帝的病情不明,京中才是他最該待著的地方。否則讓蕭戰和蕭政這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得了先機,他這些年步署,不是白花力氣了?
漠北已是蕭策的天下,固若成湯,他沒有辦法,可是江南和京中,卻應該是他燕王說了算才對。
這時候,就算江南路的情況不明,可無論如何,他不能走。
可,要找怎樣的機口呢?
正猶豫著,就見首位的左相崔夷簡出了列。
“聖上,江南賦稅,占國庫收入的三成,年前秋收時已因匪亂受了極大的影響,若不是幽州榷務的賦稅收入,隻怕今年的戶部已是周轉不開了,何況去年定下的河道工程,決不能停,工部的吳尚書,每日待在戶部要求解決工程款的問題,如果江南稅賦受了影響,河道工程將會就此停下,這也罷了,國庫虧空,豈不動國之根本?因此那匪亂,須得以最快的速度平息。隻是,燕王殿下又兼著都指揮使一職,如今已到了開科的時間,京畿重地全國各地學子雲集,更是半分亂子不能出,所以燕王此時也實不適宜離京,不如再另擇其它有能之人,膠去江南路,如何?”
蕭世勤一聽心中大喜。
便看了崔夷簡一眼。他雖不知道崔夷簡此時說這一翻話為他擋駕目的何在,便確是實實在在的幫了他的忙。
崔夷簡不動聲色了回望了他一眼,便垂下頭。
蕭帝也覺得崔相的話有些道理。但派誰前去,確是個問題。
燕王也關心人物問題。
腦中迅速的轉著,想找個適合的人選推薦。如果蕭帝所選定的人,不是他所能控製的,萬一發現他在江南路的部署,前功盡棄不說,還是性命之憂。
蕭帝便看向兵部尚書史雲,史雲知道蕭帝會問自己,也在心中想著派誰去適合,要知道平匪亂可不比邊境對外敵作戰那般容易累積軍功,不容易出軍功不說,還瑣碎難纏,江南不比漠北,若不是熟悉江南山林的將領,想要短時間內取勝,剿清那些流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個不慎,毀了英明不說,再把性命丟了,豈不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