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聳了聳肩:“沒錯。”
蘇秋月越想越迷糊:“可是……你已經給爺爺買了按摩椅,還要按摩儀幹什麼?再說了,不是有人給你錢了嘛,你想要按摩儀大可以買個更好的,我送你一個也行,你為什麼非要拚夕夕上那個?”
“怎麼說呢?我這人吧……不喜歡半途而廢。”
“行吧,那就依你的!這是你自己說的啊,可別後悔!”
“不會的。”
林文知道自己提的條件有點像兒戲,但一時想不出更好的。
要錢吧,就算把整個蘇家的產業都給他,他都不稀罕。
要麵子吧,郭翠蘭和蘇永峰是打心眼裏看不起他,蘇秋月對他恨鐵不成鋼也是發自肺腑的,不可能通過這次“交易”就摘掉有色眼鏡。正如蘇秋月說的,麵子和尊嚴一樣,不是別人給的,要自己爭取,以後有的是機會。
他提出這個條件的重點不是按摩儀,而是想讓郭翠蘭和蘇永峰長點記性。
可蘇秋月把她和林文的談話轉述給她父母後,有了另一種解讀。
蘇永峰冷笑著說道:“癩蛤蟆終究是癩蛤蟆,裝上翅膀也上不了天!要是換了別人,肯定會趁機宰我們一筆。但林文已經貧窮、懦弱到了骨子裏,逮住了好機會都不敢利用。在他看來,免費拿一個按摩儀,就是莫大的賞賜了……”
郭翠蘭接著說道:“還以為他發財了,原來是別人施舍給他的啊?他有錢了不留著自己花,卻斥巨資給一個注定沒法還禮的植物人買禮物,別是個傻子吧?”
蘇永峰和郭翠蘭對自己的判斷,都深信不疑。
唯獨蘇秋月察覺到,事實可能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什麼都沒說,拉回正題,聯合她爸媽一塊兒給林文砍了價,然後把林文喊了出來:“這下你滿意了吧?”
林文大馬金刀的在沙發上坐下,笑了笑說道:“媽,你好像隻幫我砍了一分錢。”
“嗯?”蘇秋月一臉好奇,“媽,你不是新用戶?”
“我……”
郭翠蘭麵紅耳赤,一時語塞。
誰能想到,張口閉口說拚夕夕是垃圾的人,背地裏其實經常使用拚夕夕?
林文一語激起千層浪,搞的現場一度很尷尬。
蘇永峰都感覺麵子掛不住,紅著臉輕咳兩聲,強行轉移了話題:“林文,不管怎麼樣,我們一家人都已經幫你砍價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我可提醒你,別以為你有老爺子的遺囑就穩了。大哥覬覦家產已久,現在好不容易得手了,不可能輕易放手!為了保險,我還是建議你把遺囑原件交給我們……”
“不必了!我自有分寸,你們等著看好戲就是了。”
林文還沒有搞清楚蘇家的狀況,除了蘇秋月和蘇建軍,誰都信不過,不想多說。
第二天,林文早早起床,打算去之前給蘇建軍做調養的那個療養院看看。但洗漱的時候,有人發來微信:林文哥哥,我想退學,可老爸不同意,能請你幫忙勸勸他嗎?
林文看完消息,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這個請他幫忙的人叫周若溪,打小就認識。當年第一個在垃圾堆邊發現他的人,就是周若溪的爸爸,也是當時蘇建軍的司機,周強。迫於經濟上的壓力,周強沒敢收養他,把他轉交給了蘇建軍。
而蘇建軍為了更好的照顧他,請了周強的老婆給他當奶媽。
雖說周強夫妻倆是拿錢做事,但視他如己出的那份兒感情是無價的。
隻可惜,後來周強的老婆生周若溪的時候,難產而死。
周強深受打擊,辭了職,帶著周若溪回鄉下和老母親一起生活。
去年林文回到蘇家,從蘇建軍那裏了解到,幾年前周強在其老母親去世之後,也回到了海州,打工供周若溪上學。蘇建軍念及舊情,出錢給周強租了一套兩居室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