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安禮貌的推攘下,鄭善手指著鄭好,一臉的咬牙切齒,鄭好已經站了起來,麵帶微笑,隻有沈小蝶才知道鄭好按在輪椅上的那隻手使出了多大的力氣,幾乎要將輪椅都給壓翻。
沈小蝶的內心百味陳雜,她一開始以為鄭好是為了避免自己對方熙媛不利才會屈服於自己的條件,後來她才明白,鄭好知道自己得了肝癌,以死來換取方熙媛的自由。
看著鄭善和方熙媛離開,沈小蝶轉過頭,看到了鄭好強忍著痛楚強作笑顏的臉,低聲道:“何必呢?”
鄭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向了路榮:“路榮,你幫我在門口守著,看他們有沒有離開。”
路榮並不知道鄭好得了肝癌,頭一回看到鄭好並沒有癱瘓,很有些不恥這家夥剛剛的態度,別過頭走了出去。
秦歌淡淡一笑:“看到你好好的,我就心安了。”
“真的心安嗎?”疼痛似乎減輕了一些,讓鄭好按在輪椅上的手臂輕鬆幾許,目光落在了沈小蝶的身上,“你對她就沒有任何的愧疚嗎?”
“如果沒有,我也不會來。”秦歌緩緩走到沈小蝶的麵前,“我爸已經辭職了。”
沈小蝶淡淡道:“你的意思是我用下半輩子坐在輪椅上的代價換取了你爸的辭職,很公平?”
“不,我來是道歉也是來懺悔的,同時也是來賠償的。”秦歌苦笑了一聲,“你我的動作是兩敗俱傷。需要我怎麼做才能讓你自在,你隻要開口就行。”
沈小蝶目光閃動,複雜之極,看了秦歌老半天才忽然道:“鄭好,推我回房,我不想看到他。”
鄭好道:“我能說兩句嗎?”
雖然是在詢問,卻沒有人能阻止他說下去:“經曆了這件事,我們都失去了一些東西,同時也得到了一些東西。追究過往沒有任何的意義,隻希望你們能夠珍惜得到的來之不易的東西,錯,終結於現在,可好?”
沈小蝶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鄭好了,在她的心裏,鄭好就是根攪屎棍,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她的計劃,當初登門談與方家聯姻的事情時,她都還沒來得及去收買鄭好,鄭好就閃電般地與方熙媛拿了結婚證,隨後又破了自己設計秦歌的局,跟著又陰差陽錯地把自己弄成了現在這個死相,恨並不是沈小蝶對他的全部感覺,而這段時間的接觸,沈小蝶卻是覺得鄭好也是個可憐人,自己從來不曾去了解過他的內心世界,此時她才明白,換個角度去想,聯姻是自己在橫刀奪愛,幫秦歌是朋友之舉,就連自己這個意外也是因為他不希望自己受到傷害,至始至終,他隻是一個局外人。相比之下,她、秦歌,一直都活在陰暗裏,而隻有鄭好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話說完,鄭好便離開,秦歌怔怔地立於當場,他和沈小蝶不擇手段,最終誤人誤已,結束或許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雨忽然間大了起來,秦歌猛然覺醒,鄭好是抽了風了?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放棄了方熙媛而跟殘廢的沈小蝶結了婚。秦歌不相信鄭好是這種薄情寡義的人,權勢、財富,都不足以打動他。鄭好不在體製內,權力跟他沒有交集,至於財富,他自己現在賺得不錯,而且方誌高回歸方家,財富隻是時間而已。至於貪圖美色,沈小蝶與方熙媛也是各有千秋,而此刻她還變成了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