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一段記憶,容深已經從耳冬口中聽說過了,而後麵發生的事情,耳冬不太清楚,容深也是不知道。
她一直跟在宋越的身邊,看著宋越將耳冬封進石棺之中,他的父王已經病得下不來床,朝中事情已經都交到了宋越的手中。
宋越每天都很忙,忙著處理政事,也忙著去看望自己父王,或者,去見那個叫無言的和尚。
讓宋越把耳冬封進石棺之中的,就是無言,說吃了耳冬心髒就能起死回生,甚至長生的也是無言。
宋越再見到無言的時候,他已經是太子了,最擔憂的就是父王的身體,於是驚喜之下,就詢問了無言可有法子救自己的父王。
無言說:“用噬魂獸的心髒。”
“噬魂獸?”宋越一怔,幾乎是立刻就反對道:“不可!”
“為何不可?”無言忽而笑了笑,笑容轉瞬即逝,有些古怪。
他說:“噬魂獸乃天地存在之初就誕生的,她沒有那麼輕易就死了,我幫你熬製一種藥,你讓她在裏麵躺上十年,十年之後,你挖了她的心髒,就可以救你的父王,而她也會長出新的心髒,她又不是凡人,沒有那麼容易死的。”
“十年,我父王根本等不了那麼久了。”宋越說道。
心底裏並不願意用無言的法子,可他也沒有再直言拒絕,而是找借口,實際上心裏已經開始動搖起來。
看到這裏的時候,耳冬的眼神依舊漠然,隻是輕哧了一聲,很是諷刺。
“有我在,你父王等得起的。”無言繼續說道。
而這一次,宋越沉默了很久,他問了無言一句:“你是誰?你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我是誰?”無言輕輕地笑,“就算告訴了你,你也不知道的,你別管,你隻要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而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為什麼?”宋越仍舊在問。
無言隻說了一句話,他說:“因為耳冬。”
於是,在無言熬製好了藥,準備好了石棺,耳冬就在他們大婚那一日被宋越親手放進了那個石棺裏。
無言也一直在遵循著他說過的話,抱住宋越父王的性命,這十年裏,宋越一直沒有再娶,所有人都知道,皇上有一個皇後,且對皇後一心一意,雖然從沒有人再見到過那位皇後,可每次提起選秀的事情,皇上必然會大怒。
眼看著十年將至,宋越待在石棺旁的時間越來越長,彼時的耳冬,卻已經因為藥力的侵蝕而陷入了沉睡,且力量在被石棺吞噬,她越來越虛弱,已經無法感知到外麵的一切了。
而無言的表現卻越來越的奇怪,好像比起宋越,無言對那一天的到來更加的興奮。
然而,無言失算了,亦或是被興奮衝昏了頭腦,心裏放鬆。
所以,宋越做了十年的帝王,對於人心看得更加的透徹,他察覺到了無言的不對勁,可是,就算察覺到了,宋越也什麼都不能做。
他已經等了十年,實在是賭不起了,隻能等到十年到來,開棺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