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現在曬,你睡會兒,下午去地裏的時候再順便去說一聲吧。”林晚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朝著林爹喊道。
如今是正晌午的時候,一出去就被太陽曬得厲害。
林爹聽見她的話,腳步一頓,但還是沒有回頭,但卻是應了一聲:“也行。”而後腳步一轉去了他睡覺的屋子,一直沒有沒回頭看林晚這邊。
林晚在應下的時候,其實心裏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她想著,既然自己答應了嫁給那個獵戶,也沒有在上午的時候跑出去,更沒有碰上那個李府少爺,那她夢裏的一切應該不會再發生了吧?
林爹住的是主屋,因為天氣熱的緣故,前後的門都開著,包括床邊的窗戶,前後有著過堂風也十分涼快,中午睡覺休息最是舒服不過了,然而此時的林爹,卻坐在床邊,手裏拿著一把已經磨損的很嚴重的木簪子,輕輕的摩挲著,眼角微微有些發紅。
這簪子是林晚她娘生前用的,自從她娘死了之後,林爹一個人撐著這個家,將林晚也是放在掌心疼愛著的,如今卻要這麼突然將她嫁出去,林爹的心裏又能好受幾分?
許久之後,林爹才輕歎了一聲,將木簪子收了起來。
簪子被小心的放進一個沒有任何雕飾的木盒子裏,盒子裏還墊著一塊紅綢布,在盒子蓋上的那一刻,林爹並沒有注意到,簪子上有一道白光一閃而過。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上門來了,林爹和宋媒婆就坐在院子裏的大樹下,這時候正是涼快的時候,等林晚端著饃饃和醃蘿卜出來的時候,才發現來的不隻是宋媒婆。
林晚走過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宋媒婆旁邊的男人,她微微一怔,就對上男人看過來的眼睛,被那雙眼裏的墨色一驚,林晚急忙收回視線,在林爹身邊坐下,沒有說話。
也沒有再抬眼往那邊看,可大概是男人那雙眼睛裏的墨色實在太過濃鬱,以至於她坐下之後,腦海裏仍舊時不時的顯露出他的眼睛來,
即便宋媒婆還沒有說,林晚也猜到了男人是誰,後山裏那個獨身的獵戶,她倒是第一次見到。
剛剛就看到他那雙眼睛了,麵貌如何卻沒有看清,不過看著那雙眼睛,總不會長得醜陋就是,而且……那一眼看過去,隱約瞧見男人的身形似乎比林爹要高大的許多。
林晚心裏想著這些,倒是一時之間沒有去注意林爹和宋媒婆之間的談話,等她吃完的時候,正要收拾桌子,林爹卻叫住了她。
“先放著,等下我來收拾。”
林晚拿著碗的手一頓,應了一聲就起身走開了,穿過前屋後麵有一個小院子,小院子的一角圈出了一塊菜地,種著一些白菜,林晚站著就忍不住去想那個男人的臉,索性走過去蹲了下來,將菜地裏剛剛冒出頭的雜草給仔細的拔了。
可注意力仍舊忍不住放在前前屋,注意著那邊的動靜,盡管什麼都聽不到。
小院子這裏也有一扇門,門白天的時候開著的,因為屋後就是一條小路,偶爾林爹會直接從這邊去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