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少女開始往血人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師傅,他們都怕你呢,怎麼能怕你呢?明明你幫他們傳達河神的旨意不是嗎?”
“她……她真是巫師?”村長似乎覺得待在少女身邊會很安全,緊跟在少女的身後。
少女突然停了下來,她回身盯著村長,點頭道:“是啊,就是我師傅啊,村長,你們也都認出來了不是嗎?”
“啊?是是是……好像是的……可是巫師怎麼會變成這樣了?是河神大人生氣了嗎?”村長一臉惶恐的問道。
“不是河神大人生氣了。”少女扯起唇角,露出一個滲人的笑容,她幽幽道:“是她回來了。師傅欠她的,該還的……你們也欠她的,也該還的……”
“你在胡說什麼?”村長氣急,腳步卻開始往後挪,想要遠離少女。
偏偏這個時候,後麵的村民開始驚恐的大叫起來。
“鬼!有鬼啊!”
一開始隻是一隻慘白的手從河水裏伸出來,慢慢地是手臂,肩膀,然後是少女慘白的臉。
她死死的盯著村長,一點一點從河裏爬上來,最終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她聲音尖銳,喊了一聲:“哥哥。”
村長麵色慘白,想要轉身逃跑,可雙腳像是被什麼禁錮在了原地,他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宛若惡鬼的少女朝自己走近。
最後冰涼的手纏繞上他的脖子,他大睜著眼睛,瞪著天空,從鼻孔裏、眼睛裏、嘴裏流出渾濁的混著泥沙的河水。
這一天的泥河邊上,一片哀嚎,誰也沒能逃離這裏,當初見證過那場祭祀的人,全都大睜著眼睛站在當初站著的地方,他們的七竅流出渾濁的河水。
而那些年輕的人們,癱坐在地上,麵上全是驚恐,看著那個複仇的少女又一步步走進泥河裏。
河水翻湧,少女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有人在渾濁的河水裏恍惚看見一條似龍非龍的東西。
馬車依舊在河水裏不緊不慢的走著,容深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她伸手想要捏捏眉心,一隻手先一步按上了她的額側,不輕不重的替她按揉著。
“你睡了兩天。”程修微啞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這會兒容深就是躺在程修的腿上,而程修原本拿著一根棍子挑著香爐裏的香。
“好久沒有睡得這麼沉了。”容深輕嘖了一聲,懶懶的躺著。
原本是程修在睡覺,她想要試試查看程修的元神,誰知道靈識剛一觸碰上那層瘴氣,她竟然就睡了過去。
“在夢裏看到了什麼?”程修從旁邊的小桌子上端過一杯茶水,一手扶著容深的肩背讓她靠坐在自己的懷裏。
容深微微低頭,就著程修的手喝了水,她將那場關於祭祀的夢境和程修說了,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發覺了不對?”
因為早就知道之前那一場祭祀其實是幻境,所以程修才沒有要救人,容深心裏這樣想著。
而程修隻是笑了笑,沒有否認。
容深就當他是承認了。
歎了口氣,她笑道:“沒想到這一次我都沒有發覺這是幻境,反倒是你先發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