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繡的女兒身早就在昨天晚上就人盡皆知了,先不說她女扮男裝到底是什麼目的,一大早的竟然在一個男人的房間外麵偷窺,還想要開門進去。
一時之間,不少人看著柳繡的目光就如沈青時看她的目光一樣,變得極其厭惡起來,還夾雜著無數的輕蔑。
偏偏柳繡自己也察覺到了這些目光,她張了張嘴,抖著嘴唇卻解釋不了。
半響,柳繡幹巴巴的說了一句:“我敲了你的門,沒有反應,我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所以才想要進去查看。”
可回應她的,是沈青時的一聲冷笑。
柳繡身體哆嗦著,她隻覺得那些或明或暗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刺得她整個人都哆嗦起來,臉皮刺痛,待不下去了。
柳繡爬起來,捂著臉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卯七端著水回來的時候,正好碰見柳繡捂著臉衝過來,她腳尖一點,旋身避開,也沒多看跑走的柳繡,端著水走進院子裏。
“主子,你起了?”卯七一眼看見站在院子裏的沈青時,她愣了一下,端著水盆走過去。
沈青時點了點頭,道:“你出去的時候我就醒了。”
卯七點頭,端著水跟在他身後走進去。
實際上,沈青時平素也不需要旁的人服侍,卯七端來了水,他自己就淨了口洗了臉,這才和卯七一起朝飯堂走去。
到了飯堂,待在房間裏的人倒是全都出來了,一天之內死了兩個人,大家也不敢單獨在房間裏待著,哪裏人多就往哪裏去,這樣才能找到點安全感。
這樣的場景卯七和沈青時早有預料,因此看著飯堂裏比昨天上午沒出事前還要多的人,兩人都沒有覺得奇怪。
“沈公子!”早過來的馮捕頭站起身,朝沈青時喊了一聲。
沈青時走過去,卯七腳步一轉,去僧人那邊拿吃的,等她端著東西過來的時候,發現馮捕頭身邊還坐著一個人。
是李秀才,張秀才死的時候他就表現的很害怕,這會兒麵色蒼白,眼下青黑,眼裏還有紅血絲,像是一整晚沒有睡覺,整個人都處於一種一驚一乍的驚惶不安中,似乎貼著馮捕頭,才能給他一點安全感。
卯七並沒有在意多這麼個人。
“李秀才?”沈青時微微挑眉,目光在李秀才的臉上一晃而過。
馮捕頭看了李秀才一眼,李秀才原本在四處張望著,聽見有人叫自己,就立刻轉回頭,朝沈青時點了點頭。
馮捕頭看著他的樣子歎了口氣,朝沈青時說道:“張秀才死後他就這個樣子了,今天一大早就找到我,非說跟我待在一起最安全。”
“找……找到凶手之前,我……我都會跟著馮捕頭的。”李秀才舔了舔幹裂的唇瓣,結結巴巴的說道。
“嚇成這樣還能參加秋闈嗎?”沈青時突然說了一句。
李秀才的身體幾不可察的僵了一下,馮捕頭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喝了一口粥,擰眉想了想,道:“秋闈在明年,想來應該能養回來。”
“也是,畢竟有一年的時間。”沈青時也笑了笑,拿了一顆雞蛋剝了殼放進卯七的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