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遊船 上(1 / 2)

錦雲早見齊南枝在院門口與齊靜姝閑話,待到話畢,見齊南枝孤身往這行來,便忙上去相迎。

“小姐今日倒是與大小姐頗為熱絡。”一邊說著錦雲又笑著為她理了下手袖的褶皺。

“小姐果真還是這般不拘小節,若是換了旁的小姐,不得趕著回去換身衣裙。”

齊南枝也便笑起來,

“從前想來我與大姐姐不怎的熟絡,我見今日父親說要帶我同去秋獵,大姐姐有些不悅...”

“小姐,大夫人在府中不受寵,從前有老夫人護著到還好,隻是宛平那邊的娘家時常也需老夫人照看,也難多照撫,”錦雲頓了頓又囁嚅道,“二夫人受寵,府中地位都要超過大夫人去,小姐自然不用與二小姐去相比什麼,隻是小姐二少爺有的,二夫人都要在老爺麵前為大少爺和二小姐爭一份,二夫人有寵愛自然還好,隻是可憐了大小姐,大夫人又是與世無爭的性子...”

“這般說來,大姐姐是受了委屈,我從前呢,為何又不與大姐姐親近?”齊南枝好奇的問道。

錦雲嘴角頓了頓,話語也有些變味,

“小姐從前常與穆小姐混在一處,大小姐有時過來小坐,小姐不是不在便是不願與大小姐多坐,是...是...”

“是為何?”齊南枝蹙眉追問。

“是小姐性子活潑,大小姐常年在府中,相處多的也便是大夫人,老夫人一類,自然沒有過多可聊的,漸漸也就不多來往,今日見小姐與大小姐相談甚歡,奴婢還奇怪呢。”

“如今我倒是覺得大姐姐沉靜有禮,很是好相與的,我還約了大姐姐三日後同去遊船呢。”齊南枝走著突然想起約了齊靜姝一同前去,便道,

“我與大姐姐共坐一車便好。”

錦雲瞧著齊南枝有些欣喜的模樣,也不由得替她歡喜,從前小姐總是想得到老爺和公主更多的關注,整日裏與穆芙寧四處遊蕩闖禍,夜半又為噩夢驚起,看著此刻的齊南枝,錦雲又開始慶新,這次落水失憶,真如公主禮佛時大師所言,禍福相依,如今可見還是好處多一些。

“錦雲,愣著做什麼呀,走啦!”齊南枝回頭見錦雲愣在原地,衝著她笑著喊道。

錦雲連聲應著往前走,這樣的小姐似乎更加討人歡喜呢,這般想著,心裏的歡喜一下子溢上臉頰。

不過兩日齊南枝在府中已熟絡起來,這兩日早午膳皆是在母親昌平公主處用的,那日所見的白發嬤嬤是宮裏太後身邊的老人安嬤嬤,對齊南枝的行坐吃站無一不是挑挑揀揀,讓齊南枝對著母親好一頓抱怨,明舒窈見女兒待自己比從前愈加親昵,心情也好起來,隻盼著自己一年未見的兒子齊既明早日歸來,自己也好兒女繞膝。

到了第三日早,不過卯時那太陽已等不及灑在窗台邊上,映照著窗外的山茶更加嬌豔欲滴,有明媚少女正在對鏡梳妝,是與窗外的山茶一樣的嬌豔欲滴。

齊南枝瞧著錦雲手裏拿著的蘇白祥雲紋襦裙皺眉,

“大姐姐向來喜歡素錦,我今日與她第一次出門,怎好與她撞了衣裳。”

“隻是那潯璧湖是出名的賞蓮盛地,今年蓮花早開了兩月,不少閨秀都在那呢,這蘇白色可是最襯那景的...”錦雲還在據理力爭。

“我說那條妃紅色的就很不錯。”齊南枝隨手一指,錦雲便看見衣櫃邊上掛著的那條妃紅色的縷金挑線紗裙,倒是極合適四月裏穿,錦雲記得這是昌平公主之前給齊南枝製的,那時齊南枝都不過望一眼便吩咐掛進了衣櫃裏,

錦雲也怕齊南枝選煩了直接又如之前一般隨意束發著個毫無刺繡滾邊的便衣出門,也覺得剛與大小姐出門不該撞了衣裳,趕緊便應下來,替齊南枝取下來換上。

妃紅色是極襯齊南枝膚白的,她本就白皙,此刻更顯得略施粉黛的臉如凝脂般細嫩可愛,仿佛碰一下便能留下指印似的,紗裙本就輕薄些,此刻她一截藕臂在妃紅繡金鸞的紗袖中若隱若現,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一瞥便滿目風情,淡眉紅唇,錦雲又替齊南枝綰了一個垂雲髻,又斜簪了一隻纏枝金雀釵,她本身就是烏發雪肌,由著皮膚一襯,頭發更顯的烏黑,一隻金釵便將齊南枝的眉眼間的貴氣顯露無遺,不似從前那般淩厲不羈,這樣的齊南枝是嬌媚的小女兒家的美。

“這般是不是太過盛裝打扮了。”齊南枝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頗有些不自在。

“小姐,這比起二小姐和京都其他閨秀們,這已是極平常的打扮了。”錦雲生怕齊南枝又要卸下來,又道,“小姐想必大小姐也已在府門口等候,可不能讓大小姐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