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陽跟在自家主子身後,看著裴千陵還是一樣冷漠的背影,走的極快,主子腿間的短刀卻已不見蹤影,他猶豫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主子,您的刀?”
那身影幾乎微不可聞的怔了怔,隻是邢陽沉浸在話語中,並沒有察覺,
過了好一會,裴千陵低沉的聲音才響起,
“被一個小毛賊偷了去。”
邢陽著急起來,“主子,屬下這就去追!”
“知道下落。”
邢陽這便明白了,那小毛賊不就是剛剛那姑娘嗎?他家主子看著不懂,原來竟是深藏不露啊。
卻見裴千陵神色一正,
“還要入宮述職。”
邢陽這便明白了,主子心裏還是心心念念的想著西北之事。
也是,西北承載著他們太多的記憶了,不僅是記憶,還有血肉與兄弟。
另一邊四個小姑娘商討了一陣無果,隻道先瞞著昌平公主與大夫人,不教過多擔心,以免又限製她們幾人出行,如此說道,便起身告辭,穆芙寧好一會依依不舍,卻還是被順路的薑念柔拽走,嘴裏還一直嚷著,過幾日再約,齊南枝好笑的看著她,點點頭,才見穆芙寧心滿意足的跟著薑念柔上馬車去了。
“三妹妹,咱們也回府罷,想來錦雲與采盈也等急了。”齊靜姝此刻已經緩轉了許多,對比齊南枝的狼狽,看起來似乎已經平靜了下來。
齊南枝忙點了點頭,兩日來到馬車旁,齊南枝不免又被錦雲關懷著上下仔細檢查了一番。
齊南枝又是感動又是好笑,忙道,“錦雲我沒事,我們趕緊回府罷。”
錦雲也連連稱是,便趕緊扶了齊南枝與齊靜姝上馬車,一路兩人又閑話了片刻,在院門分別之際,不免互相叮囑了幾句,兩人相視而笑,才盈盈分別。
待回到院子,錦雲又是一番仔細關心,齊南枝換了幹淨衣裳,明眸善眯,躺在太妃椅上,突然想起那把短刀,又細細用手摩挲了一番,這刀柄粗糙不平,想來已是飽經滄桑,如同那個男子的眼睛,一樣的深不見底,帶著萬尺幽潭的深邃與神秘,他究竟是誰呢?
心中這般想著,嘴上也不經意的出聲道,“他究竟是誰呢?”
錦雲一直注意著齊南枝對方向,聽她這麼乍一問,不解的問,“小姐在問誰?”
齊南枝便道,“大明朝可有姓裴的王爺?”
錦雲與齊南枝呆了幾日,倒是愈發廝混的活潑起來,此時擺出一副說書人的模樣,將那茶盞向桌上一放,便道,
“說起這裴忠王,從前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他是我們大明朝唯一一個異姓王爺,老王爺是在戰場上死的,聽說是被屬下背叛萬箭穿心而死,老王妃看著老王爺的遺體,當即暈厥病倒,不過兩月也去了,那時忠王才不過十一歲,皇上感念老王爺忠心耿耿,就封了當時不過十一歲的裴千陵為王爺,賜號忠。”
齊南枝心中不免錯愕,怪不得他看起來如此涼薄冷漠,隻是他竟然還救了自己?又是因為什麼呢?
“那倒真是慘禍…”
錦雲頓了頓,又道,“這還不是最慘的,忠王爺是大明朝第一個被封王的異姓王爺,那時朝中流言四起,說是忠王其實是皇上的私生子,皇位的屬意者,按著說書人來說,忠王受到了數不清的刺殺,明裏暗裏的,凡是覺得擋了道的,都想除了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