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打扮齊整,齊靜姝仍是一身青瓷色的齊胸襦裙,隻是由錦雲綰了一個精致的靈蛇髻,嫻靜溫柔又顯出些許靈動,妝容亦是淺淺的,看起來比平時更多些溫暖如山茶的清靈。
齊南枝正由錦雲伺候換上水紅繡錦鯉撒花煙羅裙,嬌媚小巧的臉上最奪人矚目的是那雙清淺見底的剪翳雙眸,此刻水靈靈的看著齊靜姝,又覺得齊靜姝清秀的臉上雖然清麗,卻仍少了些什麼,細想來一下,倒是突然靈光乍現,
“大姐姐,前日裏我采了些山茶花錦雲做了盒脂膏,此刻可以點在額間做花鈿,遠遠聞起來還有一股花香!”
穆芙寧正在努力套進齊南枝那身降紫的對襟長雲裳裏,聲音也帶著些費勁,
“是了!前幾日正聽陛下寵幸了一個舞女,當即就封了貴人,正是因為那舞女身上散發著一股花香味,聽我姑母說,正是那花鈿上的妙處!”
齊靜姝卻頗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向來是不擺弄這些的,會不會看起來很奇怪呀?”
“怎麼會呢!大姐姐正如山茶清靈,此刻點上這山茶形的花鈿,正是合適!定叫那一眾小姐夫人黯然失色!”
齊南枝笑著就喚錦雲上前,三人又都點上了山茶花鈿,更顯得三個妙齡少女如仙子墜入凡塵,錦雲則笑盈盈的望著三人。
花廳處早已布置妥當,案桌上都放著一個青白瓷瓶,裏頭插著時鮮的各種鮮花,有的還帶著露珠,反射著太陽明媚的柔光,倒影著一眾如花似玉的嬌小姐們姣好的麵容,正如這五月裏百花齊放,讓人目不暇接。
三人來到這方時,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神色,齊清漪待看見齊南枝時,便恨的牙癢癢,攥緊了手中的手帕,對著貴小姐們攀談的笑容也僵了起來,掛在臉上更顯得不倫不類。
她齊南枝究竟是上輩子得了什麼好,這輩子竟能做明幼窈的女兒,做什麼事都有公主母親為她清理後事,還生的這樣狐媚。齊清漪恨恨的咬緊了後槽牙,卻仍跟著秦筎音上前扯著笑容相迎,今日秦筎音是做東的主人,她必須要擺出大家小姐的溫柔端莊,
“靜姝,南枝你們來啦,今日連穆小姐都賞光參加我這個賞花會,真是我與清漪的榮幸。”
“姨娘客氣了,這本就是我與大姐姐的家,大夫人身體不適,可家裏的賞花會我們怎麼會錯過呢?那客人們豈不是要怪我們招待不周了?”
秦筎音本以為她會如從前一樣大呼小叫的直接毀了這個宴會,卻不曾想著齊南枝自醒過來之後,比從前倒是精明許多,話語裏夾槍帶棒的,讓她下不來台。
“那可不是嘛,你們快快入席罷,我們這便流水曲觴,酒杯轉到的人便做個讚花的詩,也叫眾位夫人評評。”秦筎音表麵仍是聲音溫柔,仿佛極盡心竭力的長輩對著幾個不懂事的小輩仍愛護有加。
“母親身體不適,我們本不應該辦這些賞樂的詩會,不過姨娘也是長輩,我與大姐姐又不忍撫了麵子…”
這話說的是極有內涵的,但是在做夫人都是人精,後宅裏的恩恩怨怨她們早已經爛熟於心,心裏不免對這個傳言中的紈絝三小姐改觀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