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從狼狽的從公寓裏出來,並沒有直接會老宅,而是讓管家驅車找了一個安靜的公園。
冬天的公園顯得很是調令,公園裏的樹,葉子都已經掉完,光禿禿的,隻有那些四季常青的小樹還顯得有些活力 。
管家把車停好,景老下了車,駐紮拐杖走進公允,管家慢慢的跟在身後。
看著景老略顯顫抖的步伐,管家心裏難免有些感歎,景老年紀是真的大了,不管走到哪裏他都必須跟著,雖然身子還健朗,可總怕萬一出事。
可即便是這樣,他對小少爺始終……
管家略是無奈的搖搖頭,景老年輕的時候創立景氏,在商場上鐵血手腕,幾乎戰無不勝,這麼多年,他習慣了皇帝般發號施令,習慣了別人順從,即便對待家人也是如此。
現在小少爺反骨正旺,兩個人碰撞在一起,誰也不饒誰,他即便想勸也插不進嘴。
因為景老是不許!
白天公園裏的人很少,景老拄著拐杖在公園裏走了很大一圈,在湖邊的凳子上坐下。
管家在他身後不遠處,靜靜的站著。
景老坐在凳子上,渾濁的眼望著平靜的湖麵。
今天很冷很冷,已經零下,湖麵的周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中間的湖水在冷風的吹吹動下,水波斑斑……
他盯著湖麵看了很久很久,就像一個孤獨的老人陷入自己的沉思。
也許是風吹太大,吹的太久了,忽的景老覺得自己的眼眸有些酸,在看湖麵已經充滿一層霧氣,看不清楚,他悄悄的抬手擦掉快掉下的眼淚。
他一聲叱吒商場,到老了,身邊除了老伴兒再無一人。
他脾氣很壞,即便想說一些軟和的話語,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如果不是年輕的時候太過專治和霸道,不懂得怎麼去愛護一個女孩,如果那時候不妥協,那個曾經圍著自己,把自己當做一切的少女也不會離開。
想到那個少女,他望著湖麵,仿佛看到湖麵上,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少女在翩翩起舞。
及腰的長發被風吹起,跟著裙擺一起在風中起舞,她回眸一笑,那明媚的眼眸中盡是愛意。
她羞澀的目光猶如時間最純美的情話。
畫麵一轉,景老看到少女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哭,她無助的看著湖麵,拿出剪刀,一剪一剪的剪斷自己的長發,然後用報紙包著埋在銀杏樹下,一陣風吹來,吹落片片銀杏葉。
少女的眸中再也沒有那明媚和羞澀,隻剩下絕望和無助。
少女看著銀杏葉,抹了一把淚,轉身離開。
自此後他再也沒見過哪個少女。
到這裏,景老扶著自己的拐杖,將頭低下,附在拐杖上,在忍不住心裏的哀傷。
管家在不遠處,看到景老身子一抽一抽的晃動著,他眼中全是不可思議。
景老在哭?
雖然證實了他的猜測,他卻沒有走過去。
作為一個合格的管家,隻要在需要他的時候他才會出現。
不知過了多久,景老悄悄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朦朧的看著湖麵。
阿茹五十多年沒見了,你過得還好麼……
還在麼?
阿茹……你原諒我了麼?
阿茹……我想在見你一麵……
阿茹……
景老心裏一遍遍喊著這個名字,這是他心底藏得最深的秘密,也是他守了一輩子的名字。
那是他心中最摯愛的人。
當年景老還沒畢業的時候,遇到賣花的神秘少女,幾經追問下才知道她叫阿茹,其他的她什麼也不肯說,隻是說和父母生氣跑出來散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