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怒(1 / 2)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怒

“小姐猜的可真準,薑太醫可不是來了?”紫染笑吟吟的托著一盤洗得幹淨剔透的葡萄進來,放到了床邊的小幾上,親自挑開皮遞到蘇如繪唇邊,“太後還賜了許多藥材來呢。”

“薑太醫現在在何處?”蘇如繪吃下一個葡萄,把籽吐到床下的痰盂裏,笑著問道,“沉屙散可準備好了麼?”當時嘉懿太後見蘇如繪病得厲害,又聽了齊雲進言,道蘇如繪若真的一個閃失病故在了宮裏,怕是蘇家心中有怨,其他門閥也必然認為是宮裏害的,逼死門閥嫡女的名聲,就是天家也不想輕易背負,因此才準了蘇家把女兒接回來。

但見蘇如繪回來過了這幾天也沒傳出亡故的消息,想必太後估計是開始好轉了,自然就要開始琢磨著把她弄回宮裏去。而蘇家好容易才把女兒接回來,雖然曉得最後還是要送進宮,卻打算多留著住幾日,一則是蘇如繪在宮裏著了暗手,需要調養,二則卻是武德侯膝下就這麼一個女兒,到底是親生骨肉的,能不想念?自然是要想著辦法推掉。

好在來的是薑太醫,這位太醫的醫術在太醫院也就是泛泛之輩,沉屙散他是診不出來的。因此蘇如繪聽說是他來倒也不急,隻是催促著紫染快快的準備。

紫染聽了卻笑著道:“哪裏要小姐服什麼沉屙散?侯爺用一一支千年紫參王就把他給打發了!”

“這薑太醫好歹也是個太醫,在宮裏什麼好東西沒有見識過?如何會被一支千年紫參王給收服?”蘇如繪聽了撲哧一笑道,“你若想要損他卻也尋個象樣的由頭!”

“小姐這可是冤枉了奴婢,奴婢這話是從藍月姐姐那兒聽來的,情況是這樣的……”紫染一麵替蘇如繪剝著葡萄一麵將經過告訴了她,笑著道,“說起來這薑太醫倒是個識趣的人兒,也沒用侯爺怎麼多話他就自己走了。”

“薑太醫到底隻是一個普通太醫,醫術、資曆,都沒法和餘太奇相比,他若不識趣,也不會在太醫院待這麼久。”蘇如繪聽了也不驚訝,懶洋洋的道,“這麼一來,倒是能有個三五日的悠閑,好在那餘太奇身份矜貴,輕易不會叫他登門來給我診斷,若不然,父親也沒那麼容易打發。”

“小姐且安心歇著吧,侯爺和夫人都不會叫您輕易被接走的。”紫染笑著勸道。

蘇如繪眯了眯眼睛,卻聽紫染掩口一笑道:“說起來這太醫倒也好笑,他來咱們府上,乃是奉了太後的懿旨,你道他順路還做了什麼?”

“做什麼?”聽她這麼一說蘇如繪也好奇起來。

紫染笑著道:“方才藍月同我說話時,她的弟弟藍林湊巧路過,聽我們在說那太醫的事,就插了一句,說那太醫走時拉著總管問東問西,問的卻是咱們後宅的樓閣是怎麼個起法,說是他的一個親戚乃是巨富,近來打算落戶帝都,買了一大塊地要建個宅子養老,在帝都看來看去,卻覺得咱們武德侯府的後宅從外麵看起來最合心意,所以托了他打探一二。”

見蘇如繪若有所思,紫染笑著繼續道:“小姐你說這可笑不可笑?一來那太醫的親戚說什麼巨富,不過是個商賈,也配模仿咱們堂堂侯府麼?二來,侯府的牆那麼高,從外麵看不過是看到幾個樓尖屋簷罷了,能曉得裏麵有什麼,倒竟合了心意?真真是商賈人家,就是這麼的不知道規矩!”

公侯府邸,自有朝廷製度,所謂士農工商,商賈之輩縱使富可敵國,卻始終是個不入流的身份,本朝定鼎的時候就定了重農抑商的基調,對商人的打壓十分厲害,到了先帝隆和的時候才逐漸緩和了許多,但是多少年來留下的習慣,商賈始終上不得台麵。

若非薑太醫問的是後宅,侯府後宅雖也是工部按著大雍禮製所建,但畢竟不像前麵那樣有著許多侯爵方能使用的標誌,這樣最多隻能說是失禮,而不是逾越,否則就算礙著太後,蘇岩也必定要當場發作了。

“這薑太醫也是個笨的。”蘇如繪搖了搖頭,紫染卻會錯了意,點頭道:“是呀,那商賈不懂規矩,這薑太醫就算沒讀過聖賢書,但他好歹是認識醫書的吧?又是在宮裏貴人們身前伺候下來這許多年的,居然連這個道理也不曉得,那商賈這種話說得出口,他居然也代為打聽得出口!總管礙著他是太後派來的人沒好意思甩臉色,但也不冷不熱的打發了他出去,聽藍林那小子道,那太醫上馬車時居然還一臉的怏怏之色,仿佛咱們府裏虧待了他一樣!”

“哈!”聽她說的有趣,蘇如繪也禁不住笑出了聲,對紫染道,“你說的倒是有意思,不過這太醫卻未必是不懂得規矩,隻怕是讓他前來詢問的人他拒絕不了,之所以一臉怏怏也是因為沒完成任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