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爍囁嚅，遲遲沒有說話。
無度笑道：“你怕我生氣？”
王爍重重歎了口氣，真的是什麼事情都瞞不住她。
無度上前，伸手拉住王爍向銀河岸走去。
河水銀光閃爍，波光粼粼。
“這河水就是我們的人生，川流不息。”
無度輕語，“你說，此事會化為一塊大石頭擋住我們的人生路嗎？”
王爍搖頭，當然不會。
“人世百態。”
無度微笑道：“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事情，有些事情甚至很糟心，讓人很為難。因為這些事情，你做了不落好，不做也不落好。哪怕是對自己而言，都處於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的尷尬局麵。”
“夫君，你現在碰到的問題，不正是這麼一個問題嗎？”
王爍沉默，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無度笑道：“正如你當年，耗費大量真龍血救穆紅的孩子。是為了情嗎？也許是真的為了情，隻是那時的情隻是友情。彼此之間，本無仇恨。便是沒了愛情，可依舊有曾經生死患難的交情。”
“莫不是，沒了愛情的雙方，都要時刻詛咒著對方去死嗎？”
王爍啞然失笑，“我還是第一次聽你這樣講話。”
無度輕笑道：“你本是瀟灑自由的性格，自己想做什麼事情，也從來都不會顧慮別人怎麼看你。對穆紅是，對我也是。每一段感情，你投入的是真心。如今，你卻因為我，而產生了顧慮。”
“我所能夠想到的是什麼呢？絕非是舊情未了。而是，我已經足以影響到你所有的決定。你做這些決定之前，你第一個想到的是，怕我不高興，怕我生氣。如果能夠避免讓我生氣，你可以違背自己的內心，拒絕去做任何事情。”
王爍抿嘴，他的確是有這方麵的擔憂，而且是主要的擔心所在。
無度笑道：“還記的墓葬之地嗎？”
王爍點頭，當然會記的，那時也是第一次見無度。
無度輕笑道：“那時，甭管道風那些人會怎麼看你。你依舊願意與我分享食物，因為你覺的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道風管不了你，宗派之別製約不了你。”
“你第一次來照月寺，就算你不明白佛道有別，但是牛兄會不懂嗎？可你還是進去了，因為你覺的你沒做什麼離譜的事情。你想做就做了，也不用管別人會不會傳你的閑話。”
“自始自終，你做事一直都是這樣，秉承著自己的內心。隻要你自己覺的沒錯，你就會去做，誰也管不了你。世人的評價，對你來說毫無意義。”
話落，無度笑容滿麵，“可是現在，我才知道我有多麼重要。原來我就是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就足以影響你所有的決定。我也看到了，你做事情一切的考慮前提，不是別的，而是我的心情。”
“夫君，我很知足。”
王爍意動，不由擁住無度，柔聲道：“此事，我……”
當下，王爍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救穆火出來的事情，無度早就知道。
無度輕語道：“這個事情是諸戈兄為你辦的，人丟了，不管能不能夠找到，都需要盡一份力。而且本來是你的事情，絕不可讓諸戈兄為了這種事情負罪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