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左弘文的身體霎時一僵。
“你別過來……”顏婉清苦笑著退後,拒絕他的靠近,“為什麼……為什麼我都死了,還是逃不脫你。”
“左先生……”薑鳴見情勢不對,想要開口解釋。
“左弘文,我要跟你離婚,我要離開這裏!”顏婉清通紅著眼眶,打斷了薑鳴的話。
“婉清,你別這樣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過去做錯的事情,我會好好彌補你的。”
左弘文拉著顏婉清,低聲下氣地懇求道。
顏婉清看著他,眼中是憤恨到極致的絕望:“不,我不可能原諒你,一輩子都不可能。”
“你殺了我的孩子,害死我的家人。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再跟你在一起!”
“對不起,我當初不該不相信你。”左弘文眼中浮現深深的歉疚。
他帶給顏婉清的傷害,遠遠超出了他的預計,讓他措手不及。
那一瞬間,他突然有個念頭。顏婉清是真的失憶還是假的失憶有什麼關係呢,隻要她別再用這種仇恨的眼神看著自己,他願意付出所有。
“放開我!放開我!”顏婉清拚命地想要離開這個絕望的空間,離開這個有左弘文的地方。
那刻骨的仇恨再次出現在她眼中,埋骨生根。
她絲毫不顧忌自己會不會受傷,左弘文卻怕傷了她。
最終,她掙脫了左弘文的懷抱,跌跌撞撞離開了這個房子。左弘文滿心掛牽著她的安危,生怕她再出什麼事情,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心理醫生薑鳴被遺忘在房間,無語地歎了口氣。
“小心!”追到路口的左弘文眼看著一輛車擦著顏婉清飛馳而過,三魂都快離了七魄。
他不顧顏婉清的掙紮,牢牢將她鎖在懷中,聲音低沉暗啞。
“對不起……是我錯了。”
若是他當初對她能有半分寬容和信任,他們之間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顏婉清仍舊臉色慘白,她的淚水落在左弘文的手臂上,像是炙熱的火焰,燎心灼燙,又像是寒涼的冰雪,凍入心扉。
“我恨你……左弘文……我恨你!”
她抽泣的聲音像是絕望的小獸,淒厲愴然。
“其實……其實你的母親沒有死,她搶救過來了。我帶你去見她,你別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他緊緊捂住顏婉清冰涼的手,試圖給她一點溫度。
“她還活著……”顏婉清怔怔轉過頭看向左弘文,眼神有一瞬間的恍然。
她母親還活著……她在這個世上還有家人?
“對,她還在,我明天就帶你去看她。”好不容易安撫住顏婉清,左弘文眼底仍有化不開的憂慮。
他與顏婉清,原本就隔著難平的山海。
這下,可真是千山萬水的天塹了。
顏婉清回家之後,便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不肯見左弘文。
他知道顏婉清母親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倒是不擔心她會再次尋死覓活。隻是,他接到了手下的消息,說是顏母不見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和顏婉清緩和關係的理由,為什麼會不在了?
“前段時間,她說女兒不在了不想呆在這個傷心地,就出去旅行了好像。”隔著電話也能感受到左弘文的怒氣,手下戰戰兢兢地彙報道。
“給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掛斷電話,左弘文懊惱地扶額,踢翻了房間的垃圾桶。
早知顏婉清會回到他身邊,他當初就該把顏母接到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