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心中的那個人,多數是同桌。
或許是不經意間的一個動作,就能成為心動的開始。朝夕相對,那心動是如何發展為澎湃愛意的,你根本無知無覺。
當你意識到的那一刻,已經覆水難收。
就像祁霄對顏婉清的感情,他很難說出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這個。與他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女孩的。
能追溯到的最開始,可能是兩人成為同桌的那一刻?
她被打扮得像個精致的瓷娃娃,走進教室。
據說她是個天才少女,小學連跳三級。結果初中又因為身體原因休學兩年,和班上同學的年齡差幾乎追平。
由於開學座位都已經排好,老師直接把她指給了祁霄做同桌,隻有他那位置還空著,沒人敢坐。
誰會知道,這一坐,就是三年。
顏婉清見證了他少不經事的一切,叛逆,墮落,自暴自棄。
原本他的家境並不算差,父親是高知分子,母親做保險業務,一場車禍之後,便隻剩下了他。
房子和巨額保險金讓所有親戚恨不得化身豺狗,狠狠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並不是所有男孩都晚熟,他喜歡顏婉清,祁霄很確定。
他喜歡她理直氣壯的關心和管束,喜歡她被拉小辮時氣呼呼瞪著他的樣子,喜歡她把他從聲色犬馬的場所拉出來的勇氣。
“我是班長,又是你的同桌,我當然要對你負責!”
她俏生生地對他這樣說,臉頰被冬夜寒風吹得紅通通像個蘋果。
“那你能管我一輩子嗎?”他嘴角上翹的弧度被極力壓了下去。
聲音太小,顏婉清並沒有聽清。
“走啦走啦,再不回去晚自習就要結束了!”她不由分說地拉起他的手,把他往學校拖。
看著她纖細白皙的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祁霄心中的暖意鋪天蓋地襲來,冰川融化,河水奔流,枝頭的第一朵桃花,開了。
忽如一夜春風來,桃花枝頭朵朵開。
隻是,花期很快就要過了。
期末的聚會上,顏婉清輸了遊戲,她身體狀況擺在那,同學們也沒有為難她,讓她真心話大冒險任選一個。
她選了真心話。
“我來問我來問,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他在不在現場?”問顏婉清的,是班上和他玩的還不錯的一個男生。
祁霄喜歡顏婉清,很多人都知道,這個問題,其實是幫他問的。
顏婉清這個時候完全沒有了學習時的精明勁,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被問了兩個問題,乖乖回答道。
“我有個暗戀了很久的人,他不在現場。”提起喜歡的人,她臉上出現羞澀的笑意。
喜歡了很久,不在現場……
祁霄的笑意,凝固在嘴角。
後來,他才慢慢知道,早在他之前,就有一個叫左弘文的人,住進了顏婉清心中,駐地生根,牢不可搬。
所以,他跟顏婉清,隻能是朋友。
高中生活走到尾聲,即將迎來高考時,他問顏婉清。
“你大學想學什麼?想好了嗎?”顏婉清在出畢業季的黑板報,他幫她踩著凳子維持平衡。
“應該還是學醫吧,不過哈佛大學醫學院的offor據說很難拿到……”
他知道顏婉清為什麼想要學醫,很小很小的時候她看那個左弘文生病時立下的誌向,現在也沒有改。
在感情這方麵,她的執著,絲毫不比祁霄少。
愛的時候,滿心滿眼都是那個人。
期待著與顏婉清在異國重逢的祁霄,沒有等到她。顏婉清放棄了學醫,報了國內的金融專業。
後來,祁霄聽說左弘文選擇了顏家的養女,而不是顏婉清。
再後來,他聽說顏婉清和左弘文舉行了婚禮。
從始至終,他在她的生命中都是個過客,是個旁觀者。
那一場青澀時期的單戀,就像夢中的鏡花水月,永遠都不會真實的屬於他。
或許,他也是時候……
放下顏婉清,專注自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