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欽墨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白布,踉蹌了幾步才來到了陳溶月的身邊。
他顫抖著手想伸手掀開白布,伸到一半卻沒有勇氣繼續。
陳溶月,她怎麼可能會就這樣離去?
明明她那麼愛他,他還在這裏,她怎麼能先走?!
唐欽墨上前一把猛地掀開了白布,陳溶月蒼白無血色的臉色,刺痛了他的雙眼。
他心底一陣陣的鈍痛,遲了……太遲了……
陳溶月,這就是你對我的懲罰嗎?
你成功了,你努力了十年,我終於悔恨了,你卻不在了。
唐欽墨一把抱起病床上的陳溶月,輕輕搖晃著她:“溶月,你醒醒……”
明明曾經,隻要他喚她,她永遠都會微笑著應聲,現在,她再也不會了。
一滴淚水墜落在唐欽墨的手臂上,他抬手一抹眼睛,手上是一片濕意。
……
陳溶月葬禮上。
這場葬禮,唐欽墨沒有請一人,隻有他一個人。
這是隻屬於她和他的葬禮。
唐欽墨半跪在陳溶月的棺槨邊,握著她冰涼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腦海中閃過的是他們曾經在一起的畫麵。
一幕又一幕,越到後麵,陳溶月臉上的笑意越少,最後的最後,她的眼角眉梢,隻有悲苦了。
是他,毀了陳溶月的快樂。
躺在這棺槨中的應該是他唐欽墨才對,怎麼會是陳溶月呢?
唐欽墨跪了半響,直到全身僵硬的沒有直覺,身體一點點涼透。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響動,有一隊黑衣人衝了進來。
領頭人居然是宣木揚!
他一進來,兩個男人的視線就在空氣中交彙,電光火石的暗中較勁。
宣木揚首先開口:“唐少還真是好心,替我的未婚妻守靈,不過我身體恢複了,就不勞煩你了。”
唐欽墨冷哼一聲,諷刺道:“訂婚宴都沒舉行,算哪門子的未婚妻,她生前最愛的男人可是我!”
“嗬,那你說說,她愛你的十年,得到了什麼?!”宣木揚的情緒瞬間激動起來,音調不自覺的提高。
他接著說:“這十年,你帶給她的,隻有無盡的傷害和悲痛,你根本不配出現在她的葬禮上!”
這話一出,唐欽墨張嘴欲反駁,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唐欽墨眼眸裏深沉一片,他無話可辯駁。
說著,宣木揚從棺槨中抱起了陳溶月,一步步遠離了唐欽墨的視線。
唐欽墨想跟上前去阻止宣木揚,可心中卻似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壓得他邁不開步。
是啊,他還有什麼資格,是他害死了陳溶月啊!
唐欽墨垂在身側的拳頭不斷收緊,額角的青筋爆出,他在極力壓製他體內的翻湧的情緒。
……
另一邊,宣木揚抱著陳溶月上了車,一路顛簸來到了宣木揚精心挑選的秘密基地。
在一片大海環抱的環山別墅裏,宣木揚給陳溶月注射了一管綠色藥劑。
宣木揚輕輕擁住陳溶月,在她耳邊不停呢喃著:“溶月,你快醒醒,我接你出來了。”
半個小時後,陳溶月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動了幾下。
她費力睜開疲憊的眼皮,對上了那雙含笑的眼眸,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