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看守所回來的這幾天,陳溶月一直睡得不安穩,夢裏全是陳晚清。
從初見到她最後死去的一幕,一遍遍回放在陳溶月的腦海中,磨得她不得安睡。
半夜睡不著,陳溶月從床上爬起來,來到書房翻出了她從國內帶出來的一個木盒子。
在盒子的底部,有一張積灰的照片,陳溶月伸手彈了彈上麵的灰塵,上麵五個人的合照讓陳溶月心情十分複雜。
這還是陳晚清母女進陳家門第一天,陳國勝強製要求拍攝的。
陳溶月的母親滿臉冰冷,隻有少不更事的陳溶月笑的燦爛,還有陳晚清討好的笑。
這是陳溶月整個房間裏,唯一一件跟陳家還有關聯的東西。
如今物是人非,真是道不盡的淒涼。
陳溶月坐在地毯上,環膝抱住了自己,一滴淚水就砸在了手中的照片上。
此時的陳溶月渾身孤寂,仿若被人拋棄的幼犬,無助可憐。
突然,有人從背後輕輕擁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聲承諾著:“溶月,你別怕,我一直在呢。”
陳溶月聞到熟悉的氣息,漸漸放鬆了身體,宣木揚總是如此,對她好到骨子裏了。
她有時候也不解,宣木揚為什麼會初見不久,就對自己嗬護備至。
陳溶月以前想不明白的時候,還是詢問宣木揚,但是宣木揚從來都是嬉笑著逗弄她。
說是:“因為你長得好看,我對你一見鍾情,見色起意。”
這話,陳溶月是萬萬都不相信的,在她記憶中跟宣木揚初見的時候,她正被人折騰的渾身狼狽,怎麼都跟好看掛不上勾。
以前陳溶月追著詢問的問題,想不到此時宣木揚會選擇主動開口。
他說:“溶月,你以前不是常問我為什麼一直對你這麼好嗎?”
陳溶月悶聲開口:“為什麼?”
“你呀,真是把我忘的幹幹淨淨。”宣木揚的語氣中是滿滿的無奈。
這話越說陳溶月越迷糊,她皺眉想了想,還是沒想明白宣木揚指的是什麼?
難不成他們在包廂初見之前,還認識?
宣木揚明顯感受到了陳溶月的困惑,輕笑一聲開始為她解惑。
“你還記不記得,那年元宵晚會,其實我也在現場。”
……
世事就是如此狗血,那一年的元宵晚會,陳溶月為了唐欽墨著了魔,卻不知道暗地裏,另一個人也為她著了魔。
她愛了唐欽墨十年,那宣木揚,也愛了陳溶月十年,不,到如今,有十四年了。
在他們高三那年的元宵晚會上,陳溶月可能早就忘記了,她曾經遞給了一個哭泣的男孩一根糖。
她甜甜笑著說:“吃糖甜甜的心裏就不苦了,你不要哭了哦。”
那個男孩錯愕接過糖,那一天是他父母離婚的第一天,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家了。
因為陳溶月,宣木揚都不覺得那一天苦了。
她的笑,她的糖,他一直記到了現在。
宣木揚說完之後,把陳溶月抱得更緊了。
其實溶月啊,這些年看似是我陪著你,但是你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