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離殤 4 天衣無縫 下(1 / 2)

卷一 離殤 4 天衣無縫 下

蕭若理為保全蕭瑉,早已做得天衣無縫。

神秘男子疑心已除,放鬆了對蕭瑉的鉗製。

蕭瑉手一自由,立刻自靴筒抽出匕首,向著男人狠狠地刺了過去。

是的,她也隨身藏了匕首,就像小憐一樣,雖然她們彼此並不知道,卻做了同樣的事。

她隨身藏匕首,是為著一旦被捉,和敵人同歸於盡也不願臣服的剛強,小憐藏起匕首的心情是不是和她一樣,她不知道。也許亂世中的女兒不管什麼身份,每個都是心內忐忑,惶然不安的心情隻能靠身藏凶器才能安然入睡。想到小憐,蕭瑉的悲傷更加抑製不住,刺向男子的匕首更加迅急。

男子剛才並沒有搜靴筒,也許他錦衣玉食,不習慣接觸那些汙穢不雅之所,懷中女孩突然拔出匕首相刺,他猛地向後一閃。

匕首劃過他的麵部,鋒芒掠過係著麵具的絲繩,銀光一閃,麵具掉落。

匕首堪堪擦著他的臉頰過去,他的右臉之上有一絲涼意,那是匕首的鋒芒微掠過,一絲微細的劃痕,滲出淡淡的血跡。

他有一瞬間的茫然,仿佛看過很多年以前一個悲憤的男童也曾經這樣襲擊過別人。不過他的恍惚很快消失,然後他的眼睛倏地更加冷了。

麵具後那張驚為天人的臉震住了蕭瑉。

劍眉朗目,玉鼻朱唇,孤絕高傲的氣質。蕭瑉從來沒見過這樣俊美的人,身邊沒有,書中沒有,畫裏也沒有,用盡力氣想象也想不出有人會生得這樣美。他就像是最高明的畫家畫出一張歎為觀止的完美畫像,最傑出的雕刻家用晶瑩剔透的珍貴玉石精心雕刻,美得不像真人,可是天神卻把最敏銳智慧殘酷的靈魂灌注其中,於是他活了,存於塵世卻超脫塵世,成為天神在人間的一個化身。

蕭瑉一愣,隨即注意到他眼中凜冽寒冷的氣勢,當下毫不猶豫,狠狠地拿起匕首再刺下去。

他不會給她第二次機會,抬手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捏,劇痛傳來使得蕭瑉不由自主地鬆手,匕首掉落,他伸手接住。

猛地一掀,一股大力已經將蕭瑉擊出,飛出一兩丈遠,狠狠地摔在地上。一種身體快要四分五裂的劇痛傳來,蕭瑉拚命忍住疼痛的呻吟,爬起來,倔強不服輸地狠狠盯著男子。

男子正在仔細查看匕首,亮閃閃的普通鋒刃,沒有塗過毒液,匕首上也沒有任何特殊印記,就是市場上買來的普通匕首。

他目色平緩,隨手一擲,匕首叮地落地。

兩個人一個居高臨下目似寒潭,一個強撐著疼痛站在地上站得直直的,對峙著。

遠處揚起一陣塵暴,交雜著整齊有力的馬蹄聲,飛速地移動過來。

那團飛揚的塵霧,快到兩人身前時,順著風繼續向前飄移,嗆得蕭瑉忍不住咳嗽。

可塵霧裏的十幾騎人馬倏地停住,隱然成品字形,如一支利劍,進可披荊斬敵,製敵千裏,退可聯守,三五成群,首尾呼應。

蕭瑉看那些馬匹,雖不如神秘男子的馬是為神駿,卻都是全身烏黑四蹄雪白,除此沒有一點多餘雜色,身姿矯健,膘肥體壯,一看就是日行千裏訓練有素的良種馬匹。

蕭瑉再看那些人,全部都是高大健壯,腰挎長劍,純黑披風遮住裏麵的盔甲,黑巾覆麵,整齊的裝扮,同樣高大的身形,從外形上竟然完全看不出區別。隻是自他們身上又隱隱透出一股濃重的殺氣,那是久經沙場之人深入骨髓的殺氣,把他們和普通人截然不同的分開。

這十幾騎人馬如此突然停住,馬不長嘶人無喧嘩,隊形齊整,紀律嚴明,都安靜地看著神秘男子,似乎等待著他發號施令。

蕭瑉倒抽了一口冷氣,她知道挑選訓練出這十幾人來,也許比訓練一支萬人軍隊耗費的時間精力和金錢還要多,難度更大。

從種種跡象上判斷,他們正是傳說中的死士,單人可以一敵十,而團隊集合在一起,則抵得過千軍萬馬,最關鍵的是,他們忠誠無二,即使流盡最後一滴血,也永遠不會背叛他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