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離殤 60 洞房花燭 中(1 / 2)

卷一 離殤 60 洞房花燭 中

四月初四,後唐明玉公主和楚國二王子楚安大婚之日。天色剛蒙蒙亮,通往楚宮的楚都正街上華貴的車輛已經是絡繹不絕,那是來參加婚典的楚國貴族和高官顯要,還有早些天已經陸續抵達楚都的各國使節。

流水一般的車隊緩慢有序的前行,突然出現了一點堵塞,那是兩國使節駕車的馬夫不小心發生了摩擦,卻不知道怎麼非但沒人調節,反而矛盾越來越大。兩夥人動起手來,阻擋了後麵馬車的行進,整個楚國正街很快就擠得水泄不通,塞得緊緊的馬車隊列向前不行,向後不能,隻能都幹耗在正街上等待。

後麵等待的車輛中間,有一輛格外華貴的馬車,馬車外站著兩名高大英挺的護衛,一個輪廓極為清晰,肌膚雪白,藍眸如海,是極為少見的異族人。另一個年少英俊,長發不羈的飄散,眉宇間帶著少年人特有的爽朗英氣。

車輛遲遲不前,馬車上的人有幾分不耐,挑起轎簾,那露出的手修長白皙,如上好的白玉精心雕成。那人順著轎簾向外麵望望,挑眉說道:“展行,你去看看前麵怎麼回事?”

聲音如遠山鳳鳴,十分悅耳,口氣中命令之意卻是毋庸置疑。

那名藍眸護衛恭敬地回道:“是,公子稍等。”

他還沒有動身,另一名年少英俊的護衛已經搶著說道:“公子,展行外貌太過顯眼,還是拓跋去打聽消息吧。”

馬車裏的人輕輕笑了笑,說道:“也好,隻是你不要太冒失。”

拓跋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謹稱遵命,動作靈活滑如遊魚一般向前麵吵嚷的地點擠過去,少頃返回,恭敬地說道:“公子,是成國武國的使節因為一點小事吵起來,這兩國正在開戰,在楚都狹路相逢,互不相讓,竟然大打出手。”

馬車裏的人頗有興味地“奧”了一聲,感興趣地問:“不知道哪國使節能贏?”

拓跋鄙夷地回答:“我看他們半斤八兩,糾纏在一起,一時分不出勝負,要是我和展行過去,三下五除二全部搞定。”

馬車中人一挑轎簾,從馬車上緩緩走了下來,周圍人隻覺得一陣清風撲麵,無比清爽雅致,一襲纖塵不染的雪白長袍,如高山白雪,見之望俗,秀美絕倫的容貌,世間很多美麗的女子都要自愧不如。

他緩緩走下馬車,說道:“看樣子,等下去不是辦法,我們步行進楚宮。”

兩名護衛恭敬地點頭遵命,一行三人向著楚宮慢慢走去。

他們步行出發,不受阻滯,很快就走到前麵,也有其他的人等待不及,下車帶著隨從步行,一時間在那阻滯的車流中有人跡穿插流動起來。

那些高官使節當中,有些認得那白衣公子的,遠遠地熱情相迎,高聲寒暄,以識得白衣公子為傲,不認得的人聽見別人稱他做“賀蘭公子”,想起了他的來曆也都不敢怠慢,向著他紛紛作揖。

這白衣公子正是當今穆懷王小公子賀蘭藏,貌比潘安宋玉,文有蘇軾之才,武有李廣之功,文武雙全,人品出眾,是各諸侯國公子中的拔頭籌者,他的名聲四處傳揚,加上背後穆國強大的實力,正是各國爭相結交的對象。

賀蘭藏一路行來,不斷有人向他熱情地招呼,速度便漸漸慢了下來,他卻沒有一絲不耐,很有大國公子的風範。

他帶著展行和拓跋繼續向前走,終於走到成武兩國使節大打出手之處,此刻緊跟在兩國使節馬車後麵的楚官已經下車來調節糾紛。

拓跋低聲道:“怎麼會有人願意來管這閑事?”

賀蘭藏不答拓跋的話,想來剛好在附近的楚國官員擔心楚王怪罪正街上發生擁堵事件,影響婚禮慶典,連帶怪罪附近的楚官不知勸阻,所以出來走一下過場。

他抬眼向那勸架的楚官看去,外表和善,眼神中暗藏商人一樣的精明狡猾,衣著華貴,手上的翡翠扳指也是名貴異常,十分難得,這個人有幾分麵善,他一掠眉毛,想起曾經一次見過他。

他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去問兩名護衛:“我們見過那勸架的楚官,你們想起來了嗎?”

拓跋皺眉苦想,展行一怔後,輕聲說道:“公子,這人莫非是大漠中被劫的楚商。”

賀蘭藏輕點一下頭,此刻拓跋也想起來,皺眉說道:“怎麼遇見這個人?”

賀蘭藏三人站在人群中,默默看著楚商傅鴻運在兩國使節中間打哈哈勸架調停,他壓著滿腔不耐煩,滿臉堆笑,無比真誠,總算把兩國使節說的心動,要暫時止住幹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