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奪權 82 毛遂自薦 下
蕭瑉正在安慰瓊章,楚安一挑珠簾走進乾陽殿內,瓊章見此情形趕快拭幹眼淚,告辭出去,給這新婚不久就要分離的兩夫妻留出告別時間。
殿內一時沉靜,兩人有點相對無言,隔了一會兒,楚安走到蕭瑉身邊,說道:“有勞公主。”
蕭瑉搖搖頭,她骨子最初的柔弱不知怎麼隨著一次次的顛沛流離化掉了,如今即將出征遠方,不但沒感到離別之苦,反而骨子裏隱隱一股興奮,想象著馳騁沙場之樂,又好像遠方不知道什麼至親之人在等待她一樣。
楚安走到蕭瑉身邊,看著她如美玉無暇的臉龐,身上卻披掛了男人的盔甲,清秀之中透出的英氣,格外吸引人,猶豫了一下,猛地將她擁在懷中,問道:“你走那麼遠?可會想我嗎?”
蕭瑉被楚安摟在懷裏,心中一驚,不敢動也不好強自掙紮,良久才輕聲說道:“世子,你能不能先放開我,還有些東西沒有整理完。”
楚安正要放手,突然感到懷中的蕭瑉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心中一震。這個女子明明已經嫁給他了,心中卻並沒有他,對待一個侍衛都比對待自己親密。兩人之間沒有過肌膚之親,平時總是小心嗬護,如履薄冰,今日即將離別,想到蕭瑉要帶無鋒一起去興化草原,他心中更是嫉恨。
因此他不但沒放開蕭瑉,反而猛地收緊手臂,激動地將嘴唇貼在她光滑細膩的臉龐,輕輕地說道:“公主,我們成親多日卻從來沒有夫妻之實,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蕭瑉一驚,用力想推開楚安,隻是她練武時間尚短,而楚安又是全力束縛她,竟然掙紮不開,而楚安已經貪婪地在她臉上不斷親吻,並逐漸落到了她的紅唇之上。
楚安的嘴唇一接觸到蕭瑉的皮膚,她突然感到無法抑製的厭惡,她不知道為什麼隻是想拚命掙開。感到楚安想要更進一步侵犯她,蕭瑉猛地生出力氣使出無鋒交給她的招式,將他推開,冷冷地看著他。
楚安站在那裏,看著蕭瑉的眼神,心底覺得無比滑稽,兩人已經是夫妻,而她看他的眼神,卻仿佛是看一個無端調戲的地痞流氓,他看著蕭瑉問道:“我們成親了不是嗎,公主這樣排斥我,是根本不打算和我長久一世,還是心裏有了別人?”
蕭瑉一頓,眼前不知怎麼出現一張放肆絕美的笑臉,她不敢放任自己深想,冷冷地說:“世子覺得現在做這種事情合適嗎?大軍出發在即,我行裝未整,卻和你在此卿卿我我。”
楚安原本期待她說出答案,又恐怕她說出真心話無法接受,此刻看她板著臉義正言辭的教訓,反倒鬆了一口氣。他心中念頭數轉,終究念及她是為了自己遠赴戰場受盡辛苦,不忍和她爭吵著告別,笑著說道:“公主說的有理,還是先收拾行裝。”
蕭瑉原本是色厲內荏,很怕楚安再問出她難以回答的話,見他如此,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突然想到馬上要出發,卻還沒見到繡玉,心中疑惑,正在這時,繡玉走了進來和她踐行。蕭瑉微一看她,眼睛四周的皮膚有些紅腫,好像剛剛痛哭過的樣子。
蕭瑉笑著打趣道:“怎麼,你也和瓊章一樣舍不得我走?”
繡玉清麗秀美的臉龐上一絲苦笑,明澈的眼中似有幽怨,頓了一下,才說道:“繡玉實在舍不得公主。”
她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蕭瑉隻覺她神色不對,並未多想。聽到遠處坤陽殿集結鍾聲敲響,精神振奮,輕拍她肩頭,說道:“我去興化草原,你們要照顧好自己和世子殿下。”
繡玉輕輕點頭,和楚安拿著蕭瑉的行裝走出殿外,看見不知何時站在那裏等待的無鋒,卻是冷著臉看也不看地將蕭瑉的包裹遞給他,便低頭和楚安一起送蕭瑉離開。
——————————————————
興化草原。
蔚藍晴空一碧如洗,天空中低垂的雲朵,雪白的軟綿綿地輕輕移動著,和草毯上慢慢移動的羊群相映成趣。天底下是模糊柔和的綠色山巒,遠處近處點綴著許多白色的穹廬,那是夷狄人生活在草原上移動的家,高大壯實的馬群在清澈的河邊飲水,清新空氣中隨著微風飄來逶迤不盡的草原長調,伴著馬頭琴悠揚遼闊的琴聲,生生不息,連綿不絕,正如同眼前著一片欣欣向榮自由寬廣的興化草原一樣。
蕭瑉騎在馬背上,乍然聞聽那古老逶迤的草原長調,心醉神迷,她粗通夷狄話,聽清楚那是一個小夥子在唱情歌,聽懂了他唱的歌詞,讓她更加陶醉。
“我倆相愛的心,
像一張潔白的紙,
有人想把它撕爛,
寫著真金字的紙是撕不爛的。
我倆相愛的心,
像馬尾做的繩子,
有人想將它扯斷,
絲一樣牢的馬尾是扯不斷的。
我倆相愛的心,
像一粒飽滿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