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瑉問道:“他叫央措海?”
洛山點點頭,說道:“對,這是我們夷狄人的名字,翻譯過來就是天生王者。”
蕭瑉點點頭,當年楚王和楚王相繼殉難,她身懷重托,卻無力對抗逍遙王,為了保住小楚勤隻能趁著將楚國王族流放到興化草原,把小楚勤混在其中,偷偷送走托付給洛山。
她站在城牆上,看著帶走小楚勤的親信,心如刀絞。
這個孩子是她在楚王陵死一般的孤寂黑暗中能堅持下的希望,為了保護他,卻不能夠不親自送走。
幸而她如此行事,時隔不久,燕前塵果真暗中毒害小楚勤,若不是她提前用了掉包計,就是真正的小楚勤糟了毒手。
她緊緊摟著小楚勤,一時百感交集。
小央措海忍了一會兒,終於別扭地將蕭瑉推開了,洛山拍拍她的肩膀說道:“這個小子害羞呢,別看他年紀小小的,可厲害著呢,雖然才四歲,可已經是草原上的孩子王了,摔跤打架沒人比的過他,現在能騎小馬駒,估計明年就能拉動強弓,比我小時候還要早。”
蕭瑉看著小楚勤,欲言又止,洛山說道:“你是不是要問他習文如何?”
蕭瑉點點頭,洛山看他一眼,又誇獎道:“這小子簡直是個天才啊,我給他請來的老師都快教不了他了。”
蕭瑉欣慰地一笑,她總算無負於楚安和繡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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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像一個潔白的玉盤掛在空中,眾星拱月,相形失色。
微風輕輕拂起,將花園草地上眾人的笑聲送到很遠的地方。
楚宮禦花園中,煙塵飄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烤肉的香氣。
金古麗看著在花叢中興奮的跑來跑去的小楚勤和美莉莎,笑得眼似新月,說道:“雖然這禦花園不如我們的興化草原遼闊,但是這花園中的植物可比草原豐富的多,你看他們兩個認花認的多麼高興。”
楚宮中一個負責園藝的宮人正給他們兩個講解那些花的種類,美莉莎聽得津津有味,央措海一會兒就失去了興趣,在花園中捕捉起各種各樣的蟲子來。
蕭瑉自己斟滿一觴潔白的馬奶酒,叫道:“洛山,你們的人是不是欺負我,怎麼你們每年送來的馬奶酒都不如你這次帶來的好喝。”
洛山看著她月下晶瑩如玉的麵容,嗬嗬笑道:“都是一樣的,你見到我們特別高興罷了。”
張清泉見蕭瑉一觴又一觴傾盡那濃香的馬奶酒,吃驚地問道:“公主,你不要緩緩嗎,若是一會兒酒醉,想必身體會難過。”
他此言一出,引起一陣笑聲,蕭瑉的這些老友可都是知曉她的酒量和酒癮的。
蕭瑉用匕首從烤架上的烤全羊上,割下焦香流油的一片羊腿,無比清醒的對著張清泉樹說道:“清泉,你太不了解我,我的酒量啊,說不定比你還要高些。”
她抬頭望月,想起過往一次次酒醉,身邊一個個故人,突然鼻子有點發酸。
張清泉聽她如此說話,眉間不知為何閃過一絲悵惘。
洛山等人提前已經聽過瓊章提起,關於劉雲陶和天心白身上發生的事情。
劉雲陶、天心白和蕭瑉當時三人一起在興化草原幫助兩個部族和好如初,除了蕭瑉,便是屬兩人和他們最過熟悉,卻想不到都發生了那麼大的變故。
劉雲陶張林安的家人,蕭瑉在下山之後,就吩咐張清泉找個借口從牢中放出來了,隻是洛山等人卻不便去慰問。
而金古麗等人去看過天心白,發現那個女子已經辨認不出他們,隻沉浸自己的世界之中,與從前那個聰慧堅強的女子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