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一然知道,她這是在和自己炫耀她的勝利,紀一然感覺到自己的心好像突然從溫暖的雲端突然落在了萬丈懸崖下寒冷的潭水裏,又冰又痛,讓人猝不及防。
餐廳裏麵的音樂靜靜放著那個憂傷的陳先生深情又慵懶的歌聲“醒來了,夢散了,你我都走散了,情歌歌詞何必押韻,就算我是K歌之王也不見得把,愛情唱得完美,隻能說我輸了,也許是你怕了,我們的回憶,沒有皺褶,你卻用離開燙下句點”
紀一然努力忍住自己眼中的淚水,不能哭,不能哭。
韓紹祺感覺到身後一股絕望憂傷的氣息,轉過身,看到了紀一然絕望,憂傷,又假裝無所謂的眼神。
紀一然看見韓紹祺看向自己,下意識地想逃開,急急忙忙的逃也似的跑出餐廳的門,撞到了人,頭也不抬就跑開。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果自己剛才沒去衛生間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一幕,如果自己在衛生間裏,晚一點出來,是不是就不會看到這一幕。可是現在自己親眼看見了,那又該怎麼麵對呢,他昨天晚上說的甜蜜情話還在耳畔回想,可是,今天,他懷裏卻抱著另一個女人。
韓紹祺見紀一然跑開,急忙推開衡雨靈,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心慌了,她一定是誤會自己了。
韓紹祺想去追,可是手被衡雨靈緊緊攥著。
衡雨靈剛剛被韓紹祺一把推開,摔到了餐桌上。
手掌心裏被桌子上的刀叉狠狠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順著白皙的手腕一滴一滴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可另一隻手卻緊緊的攥著韓紹祺的手,不鬆開。
“祺……你真的這麼絕情嗎……”
衡雨靈大大的眼眶裏滿滿全是淚珠在翻滾,手指關節攥的發白。
韓紹祺回過頭,看見衡雨靈的傷口,手掌上血肉模糊的一片,低聲咒罵一聲“shit!”然後扶起一邊的衡雨靈。
韓紹祺的手不再用力掙脫自己的手,衡雨靈知道,這一場較量,自己贏了,雖然付出了血的代價。
紀一然獨自一人跑到大街上,瘋狂的,漫無目的的往前跑,眼裏的淚水悄無聲息的滑落,滴落在臉上。冬日淩冽的北風刮在臉上,被淚水浸過的臉頰,就像刀割一般的疼痛。
可是紀一然渾然不知一樣,還是拚命的跑,現在什麼疼痛都沒有自己的心裏疼。
跑著正在過一個高架橋上,腳上的高跟鞋突然一腳踩空,身體失去了平衡,然後整個人從高架橋的台階上從最高的一層,掉在了最下麵一層。
身體往下不停地翻滾,紀一然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就這樣死了?
如果老天沒有讓她死去,她一定不會再和大叔有任何糾纏了……
韓紹祺將衡雨靈送到醫院包紮,傷口太大,白花花的骨頭都能隱隱看見,縫了十幾針,醫生說,就算好了,也肯定會留下疤痕。
韓紹祺突然很想打自己,自己到底在幹什麼,丫頭被氣跑了,還把衡雨靈的手給破相了,他從來沒有這麼覺得自己無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