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匠高中是什麼地方,全國數一數二的學府,明早被人發現蜿蜒一路的血跡,說不定會被人當成凶殺案來調查。
她依舊垂著眼眸,掏出自己隨身的手帕遞給薛驚雲,偏開頭不去看他:“你先包紮一下,等下自己記得去校醫室。”
薛驚雲默了半響,最終還是接過那素白色的有紋繡的手帕。
她心中一喜,有自己隱蔽的歡喜。
薛驚雲也許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她的那一方手帕,是絲綢質地,上麵以獨特的繡法紋繡著她的名字。
是她跟奶奶學的刺繡。
當然,以前打下的刺繡基礎,很好的為她現在所走的路鋪墊著。
她送出這一方手帕,簡直是心裏狂跳,女生給男生手帕,其實有很多深層次的含義,比如……
——不寫情詞不寫詩,一方素帕寄相思,請君翻覆仔細看,橫也絲(思)來豎也絲(思)。
手帕上的真絲,一絲一縷都是對男方的思念。
不過,這種隱晦的心思,如同薛驚雲這種男生,肯定不了解的。
而且,她給出手帕,是想他包紮傷口的,其他的附加意義,隻是她一廂情願,薛驚雲不會知道,也不必知道。
但是,他接了下來,收了她的手帕,她還是很開心,餘光悄悄地瞥了他一眼……
嗯?
薛驚雲正握著手帕皺著眉,垂眸看著受傷的右手,表情似乎雷霆萬鈞一般。
他的一個動作,她就忍不住想出千萬種可能。
——他是猜到了其中的深意?
——他是不喜歡這個手帕?
——他是不是覺得這手帕太貴了?
——嗯,一定是因為他左手沒辦法包紮右手啊!
她這麼一想,就像是趕鴨子上架一樣,上前一步抽出自己的手帕,垂著眼眸,聲音又小又細:“我來幫你吧。”
她也不管他什麼反應,握住他的手臂,垂著眼眸,將手帕纏上去,輕輕地朝著傷口吹氣,似乎在安撫傷口躁動的疼痛。
她一邊包紮,一邊開口:“傷口很深,一定要去校醫院。”
頓了頓,她補了一句:“你別落下什麼毛病了,不然花姿會內疚的。”
她怕自己說話沒什麼分量,就拿曲花姿來壓人。
良久,她終於聽見少年低沉地應了一聲:“嗯。”
她替他包紮好,後知後覺,她握著薛驚雲的手呀,他的手似乎很糙,大概是斷掌吧,看上去很有力量。
她忽然覺得有些尷尬,她當時隻是一心想幫他止血,沒有想那麼多,現在……害羞了呀。
她抽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後:“好了。”
“謝謝。”薛驚雲應著,垂眸看著自己包紮好的手掌。
她不知道說什麼。
然後,她跟薛驚雲之間,又陷入了一種安靜。
安靜到嚇人。
她覺得無比尷尬,太安靜了,安靜得她能夠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
萬一,給薛驚雲聽見了,怎麼辦!
她垂著眼眸,臉頰粉嫩,越想冷靜,心跳越快。
——對,心髒有它自己的想法,完全不聽使喚。
她簡直都要哭了,怎麼會這樣子哦!被聽到了很尷尬!
誰來救救孩子吧!
就在這種淩遲時刻,曲花姿像是聽到了她心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