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如斯拉開車門,把許歡喜塞了進去,這個女人啊,幾乎把‘’胡思亂想’四個字寫在臉上了:“我當然不隻是來做司機的,雖然還有別的很多事情要做。明天,諾諾學校補假,正好,我監督你們搬家。”
許歡喜:“……”這個男人,是有多迫不及待?多怕他們反悔啊?
楚如斯大概是猜到他們有些不愉快,但是並沒有追問,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他放了輕柔的車載音樂,跟諾諾聊起了晚上的文藝彙演,還有搬到新家之後的暢想——
家裏有個大大的健身房,能一起運動。
家裏有個大大的料理台,能一起煮飯。
家裏有個大大的花園,能一起看花種花。
許歡喜垂眸聽著,這樣子幸福的生活,真的會屬於她麼?
……
楚如斯沒開車來,是跟著喜歡洗的車回到家,那自然是在許歡喜家裏住下。
因為常常來,許歡喜這兒,都有一套楚如斯的用品了。
夜深。
老人和小孩都睡了。
楚如斯洗完澡進房裏,就看到許歡喜站在窗台前發呆,月光落在她的臉上,又涼薄又溫柔。
一如她本人,如月色一樣隨處可見,卻遙不可及。
他伸手摟住她的腰,下巴枕在她的肩窩裏:“歡喜,你窗戶裏的月亮,就是比別的地方明亮些。”
許歡喜忍不住垂眸一笑,楚如斯這話,真說得她蓬蓽生輝,讓她想起了張愛玲的《傾城之戀》,裏麵有一句隱晦的表白——我一直想從你的窗戶看月亮。
她轉身摟著他的腰,耳朵貼在他的心髒,艱難又晦澀,最終還是決定提起今晚的不愉悅:“你聽到了吧?覃橋說,諾諾是……是薛驚雲的孩子……”
這一路回來,他們似乎早就約定好了一樣,對於停車場裏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
但是那事就是確確實實的發生,遲早都要說給楚如斯聽,就讓她一點一點的說。
薛。驚。雲。
楚如斯的心髒倏然猛烈跳動,許歡喜很少這麼直白的提起他往日的名字,這幾乎是一次。
女人的聲音,就像是灼熱的子彈穿過他的胸膛一樣。
疼!
他瞬間,宛若僵直的石頭,一動不能動。
許歡喜感受得到楚如斯的狀態,舔了舔艱澀的下唇,楚如斯對待這件事,做不到坦然自若——大抵誰都做不到坦然自若吧,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有個孩子。
這輩子,她大概隻能這麼跟楚如斯糾結了,因為諾諾已經生了,往事已經發生了,已成死結。
楚如斯咬破自己的舌尖,理智回籠:“聽見了,但是不重要。那些都不重要,隻要你現在是我的,諾諾是我的孩子。”
她仰頭看他,最終輕輕又溫柔地握住他的手:“你……你那麼喜歡諾諾,會不會很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
楚如斯心裏都是吐槽,明明就是自己的種:“歡喜乖,別想那麼多,我可以這輩子隻有諾諾這個孩子的。”
她心裏亂極了:“可我……總覺得欠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