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落落入兩人的唇齒間,都是苦澀的意味。
一滴美人淚。
楚如斯看許歡喜沒有反抗,心裏眼裏都是欣慰,體內的血液都暴走起來——歡喜,別哭了,你再這麼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就在這溫柔的春雨中,在那冰冷的墓碑前,男人和女人擁吻在一起。
許久許久。
楚如斯送舍得鬆開懷裏的女人,她渾身都冰冷極了,像是一塊玉一樣。
他不由自主的將她抱得更緊,將身上的風衣脫下來罩在她的身上,撿起地上的傘,舉在兩人頭頂。
“歡喜,你沒事吧?”他啞著聲音開口。
許歡喜已經陷入了渾渾噩噩當中,似乎聽不清眼前在說些什麼,隻是順從本能的在楚如斯懷裏蹭來蹭去,男人的體溫是焯熱的,就像烈烈燃燒的火焰。
她靠在他的懷裏,覺得很舒服,呼吸裏都是熟悉的氣息,似乎能夠撫慰她心底的陣痛。
她緊緊的抱著他,就像抱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楚如斯伸手碰了碰許歡喜的額頭,立刻皺起眉頭來,他本以為隻是這春風寒,春雨冷,還有他心潮澎湃,所以他吻上女人的唇的時候,都是灼烈燃燒的氣息。
現在——
屮!
許歡喜發燒了,你自己不知道嗎?!
很燙很燙的那一種。
看到楚如斯覺得,他要是晚來一步,說不定就能在旁邊刨多一個坑,直接把這個女人給埋進去了。
他心裏斥責著這個女人,但是更多的卻是在斥責著自己。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許歡喜會這麼在意。
這次的事情實在是發突然,他當場就把手機交代在那場車禍裏,而歐陽也在那場車禍裏陷入了昏迷。
他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生死不明的樣子,故意派人去壓自己的消息,消息員被封鎖,國外是不可能會知道的。
可是,她沒想到許歡喜就是知道了,而且知道得這麼快!
按照時間推算,怕不是他出事的兩三個小時裏,許歡喜就知道了消息,立刻從佛羅裏達趕往桐城。
後來,他拿到了新的手機號碼,但是一直忙於部署自己的計劃,所有的一切打亂了,重新調整,歐陽又陷入了昏迷,他忙的找不著北。
從來沒想過,許歡喜在為他著急。
他以為,這個女人應該在享受著沙灘和陽光。
——對不起,歡喜。
他立刻把人背起來,直接下山去,“歡喜,你堅持住,不可以睡。”
但是,回應他的,卻是女人哆嗦的身子,還有無意識的呢,喃,“冷,好冷……”
他心裏都是著急,恨不得以身代之,也不知道許歡喜在這淋雨淋了多久,明明知道自己體寒身子虛弱,她怎麼就一點都不懂得愛惜自己?
按照時間掐算,他今天11點宣布死亡訊息,喜歡騎搭乘的高鐵抵達春境的時候,正好是下午的3點。
隨後,他就追了過來,現在起碼都七點了,這就表明這個女人在這裏可能待了4個小時。
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身體,還有諾諾和老祖宗等著她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