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歡喜像是忘記了塵世所有的一切,痛苦仇恨和悲傷,通通都死去。
現在的她,在暖烘烘的藥物治療下,身體正在治愈的過程中,似乎就連心靈也得到了片刻的安息。
於是,她不經意的就展露出了自己本該有的模樣。
而偏偏那個照顧她的人,就回應了她所有需要愛的請求。
於是,她就越發的沉溺,不願意醒來。
大概是因為,她潛意識裏比誰都清楚,一睜眼,即將麵對的,全都是滿滿的悲劇。
……
楚如斯給這位祖宗喂了飯,又喂了藥,一折騰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這是一個普普通通卻又古香古色的小鎮子,人們不富裕也不貧窮,但是環境卻是極致的美好。
從那推開的小軒窗,可以看到滿天星鬥,還有拂麵而來溫柔的春風,還有那溫柔的月亮,灑落下來的滿滿清輝。
楚如斯搬了一張搖搖椅,就在床邊守著許歡喜。
其實,他也很想爬床,但他目前還想裝裝大尾巴狼。
等到晚點,他自然會爬上,床去。
他握著許歡喜的手,看著窗外的月亮,忽然就笑了,“歡喜,從你窗戶看到的月亮,果然比其他地方都要好看些許。”
許歡喜當然聽不見這些,她睡得很香,像是已經好久沒有睡過這麼踏實的覺一樣。
快淩晨的時候,楚如斯也有疲倦了,自然而然的爬到床上,將那小小的人摟在懷裏。
那一瞬間,楚如斯覺得,世間所有的美好都落在他的掌間。
他在塵世間苦求了這麼久,終於完整了,那躁動著叫囂的靈魂,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他克製不住地親了親許歡喜,甚至忍不住覺得,怪不得有些人就實體娃娃,因為它們不會有思想,不會有反抗,乖的要死。
就跟現在的許歡喜一樣。
這要是平時清醒的許歡喜,指不定一巴掌就蓋過來了。
楚如斯忽然低低地笑了,卻又透露出一絲傷感,他居然隻有在許歡喜昏迷的時候,才可以肆無忌憚的這麼做。
——歡喜,原諒我好不好?
但他也就親了親,再也沒有其他過分的舉動了。
不然呢?
難道他還能趁著許歡喜昏迷,把人給欺負了不成?
雖然,他內心深處是真的很想。
閉上眼,女人清淺的呼吸,溫暖的身子,還有因為發熱而偏高的溫度,全都讓楚如斯輾轉反側,睡不著,睡不著,完全睡不著。
好不容易,淩晨兩點多,他終於有了困意,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但是,快三,點的時候,不知道是夜裏來了妖風還是溫度轉涼,又或者是許歡喜身體不適,他懷裏的小人兒,突然瑟瑟發抖起來,就連牙齒都在發顫。
寂靜的夜裏,牙齒磕在一起的聲音很清晰……
像是在承受極度的寒涼一樣。
“冷……”
“好冷……”
楚如斯本來就隻是淺眠,再加上最近他的遭遇,讓他的警惕性直線上升,像是恢複了一開始的時候,他還記得許歡喜那時候是這樣吐槽他的——我都懷疑你,上廁所的時候,一手拿紙,一手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