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繡女害怕了,往後縮了縮,“我們掌櫃的沒說這麼嚴重啊?”
“嗬嗬,”張繡冷笑,“現在我們已經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以後都給我打起精神幹活。幹得好了我有賞銀,幹不好……”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但是那些繡女們心裏都有數了。
安頓好繡女們,張繡坐在院子裏休息,思量著什麼。
荷花走到她身邊,奇怪地問:“老板娘,真有你說的那麼恐怖嗎?皇上真的會殺頭啊?”
張繡笑著看她,“你覺得呢?”
荷花想了想,“都說新皇暴戾成性,我覺得有可能……”
“你親眼見著皇上了?都是坊間流傳,新皇剛剛登基,新官上任尚且燒三把火呢。新皇勢必要殺幾個前朝的餘孽,否則怎麼得那些大臣的心?”張繡不以為意得說。
荷花吃驚地張大嘴,“老板娘,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呢?”
張繡擺擺手,“我也隻是隨口一說罷了。我跟她們說的那些,是真的,也不全是真的。我知道很多繡女心高氣傲,在比賽上輸給我了不服氣,未免她們在我做貢品的時候使絆子我才這麼說的。”
荷花佩服不已,“老板娘,你想的太周到了。”
“傻丫頭,這有什麼周到的。”張繡笑笑,“快去休息吧,這兩個月可有我們忙得。”
荷花點點頭,張繡的神色越來越凝重。
接下來的日子,確實如張繡說的一樣過得十分緊張。
光是確定貢品的樣式、圖樣就花了十天,皇上、太後、妃嬪們用的樣式既不能重複,也不能衝突,更不可喧賓奪主。
張繡著急得直上火,嘴裏冒了兩個泡泡,每天熬夜畫圖,畫得手都發抖了還是不滿意。
第十一日,荷花推開張繡的房門,想著趁清晨來取張繡昨日換下的衣服去洗了。
不料一推門就是一地的廢紙團,桌上還有未幹的墨跡還有半隻點燃的蠟燭,她往裏麵看了看,張繡趴在床上睡著了。
一看就知道又是昨晚畫圖畫到天亮才睡,荷花心疼不已,趕緊拿了一塊毯子悄悄蓋在張繡身上。
一個小小的舉動就把張繡驚醒了,她條件反射地抓住荷花的手,確實是荷花之後放心地鬆開手。
“老板娘,你是不是又畫了一夜圖啊?”荷花心疼極了,“看你的臉色都發白了,嘴唇也沒有血色……”
張繡眯著眼睛躺著,“再過段時間就好了。無論如何都要撐過這段時間。”
“可是你這樣子,撐得過去嗎?”荷花很擔心,“你看看你最近忙得飯也沒時間吃,覺也沒時間睡,一有空就在畫圖。”
張繡擺擺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算算時辰,她才睡了半個時辰不到。
她正要起來,忽然覺得身上一軟,不得不趴回床上。
“老板娘!你沒事吧?”荷花緊張得抓著張繡的手,“天哪,你的手怎麼那麼涼?”
“荷花,別急。我隻是累了。”張繡勉強笑笑,“我最近睡得太少了,我睡一會就沒事了……”
她話還沒說完,兩眼一閉昏了過去,荷花六神無主得看著張繡麵無血色的臉,半晌立刻跑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