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正常。”張繡不以為意，正要繼續討論，就聽婢女說，“林夫人來了。”
“林夫人又來了？”晚娘和張繡互看一眼，一起站起來往外走。
林夫人今天還是昨天的樣子，大搖大擺地走進來，“怎麼樣？今天圖紙畫好了沒有？”
“林夫人，您不是說要親自監工嗎？你不來，我們怎麼敢私自開始呢？”晚娘笑說。
林夫人聽得心裏舒服了，“好，來人，把紙筆拿來，我在這看著她畫！”
婢女把紙筆拿來給張繡，張繡淡定自若地開畫。
昨晚她翻看了那些圖冊，也獲得了一些靈感，現在下筆如有神。
她畫好半件，給林夫人看，“夫人，這個花紋你可滿意？”
“這……”林夫人看了一眼，心裏著實喜歡得緊，但她沒忘自己的使命，咬咬牙搖頭，“不喜歡，太醜了，重新畫。”
張繡點頭，扔了紙，重新提筆畫。
一畫便是兩個時辰，林夫人坐在一邊看得昏昏欲睡，說實話的，她哪裏懂刺繡呢？她看著張繡畫，眼睛也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竟然坐在一旁睡著了。
晚娘偷笑，示意張繡看林夫人睡著的樣子。
張繡捂住嘴，突然有一個邪惡的想法。
她放下筆，頓了頓，忽然大叫起來：“好！”
這一叫可把林夫人嚇得夠嗆，一下子摔在地上。
顧不上屁股的疼痛，林夫人驚慌失措地在地上爬來爬去，“好什麼啊？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張繡訕笑著說，“林夫人，您不是讓我畫圖嗎？我畫好了。”
“哦，拿來給我看看。”林夫人驚魂未定地輕拍自己的胸口。
張繡把圖紙給她一看，林夫人點點頭，卻又覺得這畫麵極為熟悉，好像……她剛剛讓她丟掉的那一張。
“這，這不是方才那一張麼！”林夫人大怒，“張繡，您就是這樣糊弄我的麼？！”
“不是的林夫人，”張繡裝模作樣地湊到她身邊指點道，“您看，剛才那隻八色鳥的爪子是朝上的，這隻是朝下的。還有啊……”
林夫人大怒，“這叫什麼！來人！給我掌嘴！”
張繡委屈地扁扁嘴，“林夫人，為何要打我呢？我可都是按照自己的要求畫的啊。”
“我——”林夫人語塞，“總之你畫的我都不喜歡！”
晚娘趁機說，“既然如此，那就讓我重新找一個繡女為您做衣裳。”
“不行！我就要張繡給我做！”林夫人霸道地說。
晚娘蹙眉，“您又是何必呢？既然不滿意張繡做的，那我找一個您滿意的給您做不是更好？”
“就憑我是林尚書的夫人！憑我家老爺在朝上受皇上重用！”林夫人得意洋洋，“得了，今天就到這了，我先回去了。不過你可別停下，繼續給我畫圖！明天我來，起碼要看到四種不同的樣式！”
說完，林夫人走出寒露閣，離開了。
晚娘急眼了，“四種樣式？！她怎麼不上天呢！我做了這麼多年衣裳，我才會幾種樣式？！她憑什麼讓你做四種樣式？！這個女人真是瘋了！”
張繡也覺得莫名其妙。
但是無論她如何覺得莫名，她都要繼續做這件衣裳。
她歎氣，對著晚娘苦笑，“看來今天我還得多帶幾本圖冊回去看看。”
“張繡，要不明天我跟她說你病了，你沒來。”晚娘提議道。
“躲的了一世，躲不了一世。沒事！我做！”張繡目光堅定。
當晚，張繡一邊翻閱圖冊，一邊畫新的樣式。
李贏站在驚羽樓的後院，看著張繡的房裏燈火通明，他心疼不已。
這才幾個晚上，她竟然每晚都如此，寒露閣到底有多少活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