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繡女不說話了，退到一邊。
晚娘愁眉苦臉，“這可怎麼辦，眼看著皇上的生辰越來越近，咱們要是還沒有頭緒，到時候還是要死的。”
這時，張繡來了，晚娘便問她，“張繡，你想好要怎麼做沒有？”
張繡說，“我想好了。”
所有人都看著她，“快說說，怎麼做！”
“咱們不如繡一幅上古神話的圖，送給皇上。最好選一些有美好寓意的，這樣皇上看了會覺得新奇，也不見得華而不實。”
她說完，所有人都沉默了。楊柳皺著眉頭說，“我覺得不行。”
其他人默默點頭。
張繡不解地問，“為何不行？”
晚娘沉默了一會，說，“不保險。萬一陛下不喜歡怎麼辦？”
張繡說，“我們可以做得很精美！超乎陛下的想象，他不就會喜歡了？”
“你想的輕巧。你不知道陛下是什麼人嗎？陛下見過那麼多奇珍異寶，能看上這個嗎？我覺得咱們還不如多做幾個小東西，陛下總會喜歡上一個吧！”楊柳說道。
“可是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難道大家不相信自己的手藝足以令陛下滿意嗎？！”張繡疑惑地看著眾人，“難道你們為了求穩，連創新都不願意了？一個繡女，如果總是墨守成規，如何取得進步？！”
楊柳撇撇嘴，“張繡，你說的簡單。若是我們不在寒露閣，誰不想力爭上遊，誰不想做些新鮮的東西。可是咱們在宮裏，萬一有個什麼做不好，惹得陛下不高興了，他一個旨意就能把咱們全都殺了。”
張繡默然，“好吧。”
她心裏十分難受。
晚娘見她們臉色都不好，主動說，“好了好了，先別吵了。不如大家自己發表意見，認為張繡說的對的，就站在張繡身邊，認為楊柳說的對的，就站在楊柳那一邊。咱們少數服從多數。”
晚娘話一說完，好幾個繡女都站在楊柳身後，隻有一兩個猶猶豫豫的，不知如何決斷。
楊柳得意得挑眉，“怎麼樣？”
張繡無奈得點點頭，“照你說的做吧。”
晚娘知道她失望，卻又無可奈何，隻好吩咐她們一人做兩個繡品。
張繡回去之後，縱使對眾繡女不敢突破自己的想法感到失望，也不得不精心做了兩個繡品。
她用了五天時間做好，交給晚娘。
晚娘很驚訝，拿著繡品摩挲了一陣，“張繡，你做的很好。”
張繡頷首，她知道晚娘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止是在說這兩年繡品，也是在說前幾日的事。
晚娘一臉憂慮，“上次的事情，你別怪楊柳。她們幾個一直都在寒露閣，平時見怕了皇上和各宮娘娘們責罰下人的樣子。所以……”
張繡點頭，平淡地說，“我知道。我沒有怪她。不過，晚娘，我不想再留在寒露閣了。”
晚娘大吃一驚，“什麼？！張繡，你是不是在生氣上次的事情，那件事……”
張繡輕輕搖頭，“晚娘，你誤會了。我有什麼好生氣的呢？我隻是覺得，也許我和寒露閣格格不入。倒不如早些離開。”
晚娘不解地看著她，“怎麼會格格不入呢？！你在這裏不是很好嗎？大家都相處得像姐妹一樣。”
張繡笑著搖搖頭，她安撫得拍著晚娘的手，“晚娘，你不必太緊張。我不想再留在寒露閣並不是因為寒露閣不好，恰恰相反，寒露閣很好。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比春秀苑的人對我好。說真的，我很不舍要離開這裏。”
張繡說著，吸了吸鼻子。
晚娘也是鼻頭一酸，“既然如此，為什麼一定要離開呢？留下吧！在這裏，至少我還可以保護你。不留在寒露閣，你要去哪兒？”
“我想出去看看。早就聽聞京城遍地是黃金，我想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