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無奈地點點頭，“對。”
要是不找幾個繡女回來幫忙，僅憑她五個繡女做這麼大一個繡坊的活，她怕是要累死了。
韓非大喜過望，“好好好，你去找。不過，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對繡女的要求很高。必須得要那種手藝過得去的！知道麼！還有……”
張繡無奈地扶額，“嗯。你給她們開多少月錢？”
“這個……”韓非摸著下巴說，“一個月八錢。怎麼樣？”
張繡怔了怔，一個月八錢在雲州已經是一家子人一年的糧食錢了。不過在京城這樣的地方，想必也隻是杯水車薪。
“老板，我覺得我們可以這樣。”張繡拿過一張紙，耐心地畫了一幅圖，“你承諾給她們五錢銀子，然後她們做好的每件繡品都可以拿到一點賞銀，或者叫提成。這樣就可以激發她們的幹勁，畢竟這樣做得越多、賺得越多。”
韓非聽了，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張繡。
好半天，韓非才說，“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嗯？”張繡不解地看著他。
韓非說，“你看上去可一點都不像普通的繡女。比一般的繡女還要有腦子。”
張繡哈哈大笑起來，“謝謝老板對我這麼高的評價。我以前在雲州也開過繡坊的！”
“哦？！”一聽說雲州，韓非眼睛都亮了，“你是雲州的？！”
“嗯！”她點點頭，“老板，你也是雲州的？”
韓非搖搖頭，有些可惜地說，“我不是雲州的，我是在京城土生土長長大的呢。我倒是希望我有機會去雲州。聽說雲州的刺繡天下聞名，我還沒機會去見識一下去。哎，你給我講講雲州唄。”
張繡撓撓頭，“這……好像也沒什麼好講的。雲州遍地是繡坊，刺繡撐起了雲州城的一半。”
而另一半則是李家撐起來的。
韓非纏著張繡說了一上午，直到午飯時間才不得不放她去吃飯。
下午，張繡立刻去找繡女來。
她問了好幾家繡坊，他們都有自己的繡女，張繡隻好去集市上逛逛。
路過一個買繡品的小攤子，張繡被吸引住了，她蹲下，拿起一個小玩意兒在手中把玩。
攤主是個看上去隻有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兒，她看張繡喜歡，趕緊說：“你要這個嗎？我可以賣你便宜點！”
那是一個小荷包，上麵繡著一隻小豬仔，看上去可愛極了。買回去給圓圓倒是合適。”
張繡爽快地掏了錢，攤主歡天喜地地收錢。
“這是我今天賺的第一筆錢。再賣五個繡品，我爹今天就有藥吃了！”
這話聽的張繡心酸極了，她看著攤主，溫柔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白茉莉，茉莉花的茉莉。”白茉莉笑得天真又嬌憨，大抵是對張繡買了她的繡品而十分有好感，又拿起一個小小的流蘇墜子給張繡，“喏，這是我送給你的。”
沒見過做生意如此隨性的老板，張繡十分新奇得接過，放在手裏把玩。白茉莉卻以為她不喜歡，嫌這個小東西寒酸，急忙解釋道：“我隻能送你這個東西。別的東西還要賣錢的，不賣錢就沒法給我爹買藥治病了。不賣錢的話，我娘也會罵我的。”
張繡聽了鼻頭一酸，問：“這些全都是你做的？”
白茉莉點點頭，又搖搖頭。
“有的是我做的，有的是我娘做的。”
“真好看。你爹怎麼了？很需要錢嗎？”
張繡聲音溫柔，長得也漂亮，橫豎現在沒有生意，白茉莉便和她閑聊起來。
“我爹病了，很嚴重的病。大夫說得每天吃藥，可是我家很窮。本來我爹還能耕田掙點錢，現在我爹病了，隻能我和我娘做繡品賣掙錢。可是我……哎，總也不來客人。”
白茉莉看上去十分苦惱，她的故事聽得張繡也動容了。她吸了吸鼻子，問：“茉莉，帶我去你家看看好不好？也許我可以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