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不知道他們如何說話的,韓非最終還是決定走一趟杭州。
出發的日子定下來之後,他就開始緊張地籌備,當然了,繡坊的事更加理直氣壯地丟給張繡。
張繡啼笑皆非地看著他,“我怎麼覺得我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呢?”
韓非笑而不語,忽然低頭說,“我不在繡坊的時候你自己多加小心,以前我在,有什麼人來鬧事還能打點一下。現在你隻能靠自己了,自己小心點。”
“好!”張繡點頭。
韓非出發的那一天,晚娘早早地就來鎏金坊送行,她臉上寫滿了擔憂。
張繡拍拍她的背寬慰道,“韓非這麼機靈的人,不會有事的。”
晚娘眼裏含淚地點點頭,“我知道。但我就是忍不住擔心……”
韓非也很舍不得晚娘,但是他決心要去一次,男人嘛,總要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也讓晚娘刮目相看一次。
他拍拍晚娘的肩膀,故作輕鬆地笑道,“放心!我坐船去杭州,很快就回來了!”
“真的嗎?”晚娘依依不舍地看著韓非,他們那溺死人的眼神看得張繡又起雞皮疙瘩又覺得羨慕。
遠行的時候有一個人這麼默默擔憂著你,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她忽然想到,她好像隻送過李贏一次。
哎,好可惜。
下次見麵,她一定不要隨便放他走了。
時辰到了,韓非該走了。
他上了船,看著晚娘梨花帶雨的臉,他也忍不住鼻酸,轉身進了船艙。
船已開走,晚娘淚流滿麵地看著船開走的方向,張繡站在她身邊說,“別這麼難過。他還會回來的。無論這回韓非能不能做成杭州的生意,我都佩服他。”
晚娘點點頭,“就算他做不成也沒關係。我也會一直等他回來的。”
“嗯。”張繡拍拍晚娘的肩膀,“既然如此,你還哭什麼?”
晚娘擦去臉上的淚水,擔憂地看著她,“那你呢?你怎麼辦?他不在,整家店都要壓在你身上。”
張繡笑說,“那又如何?我又不是沒管過。以前韓非在店裏,不就是他負責應酬,我負責店裏的事情麼。”
她無所謂地笑笑,晚娘點點頭,“好吧。那你有事情記得跟我說,寒露閣沒事的時候我也可以來店裏給你幫忙。”
“好啊。反正你也不是幫我掙錢,對吧?”張繡眨眨眼,惹得晚娘不好意思得打了她一下。
晚娘嬌羞地說,“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韓非走得第二天,鎏金坊就出事了。
碼頭那邊派人告訴張繡,從雲州來的一船子貨被官府的人給扣了。
“被官府扣了?!”張繡詫異地看著碼頭的人,“為什麼?!”
他們和碼頭合作了這麼久,沒理由韓非一走就出事啊!
碼頭的人搖搖頭,一臉無辜地看著她,“這……我們也不知道啊!官府的人一來,無緣無故就扣下咱們的貨,還在船長抓走了。”
“……”張繡心裏起疑,“走,去碼頭看看。”
張繡和那人到了碼頭,隻見碼頭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不少人還是帶刀侍衛。
“不好意思讓一下!”張繡拚了命才擠到人群裏,她蹙眉看著碼頭的鄭管事,“鄭管事,這是怎麼回事啊?”
鄭管事此刻正焦頭爛額著,看見張繡來了一拍大腿,把她拉到一邊。
“張繡,你可算來了啊!你快回來,這是提督大人,他說你這些貨裏可有違禁品。”
水運提督站在一旁,臉上滿是輕蔑,上下打量著張繡,“你誰啊?”
他那目中無人的態度讓張繡很不舒服,不過她還是耐著性子回答,“我是鎏金坊的張繡,鎏金坊目前我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