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擺手，“不用。”
張母隻好躺下，把圓圓哄睡之後，張母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說道：“繡兒。”
黑暗之中，張繡睜開眼睛，應了一聲。
地板太硬，盡管今天她已經累極，此刻還是難以入眠。
“怎麼了？娘。”
張母的聲音聽上去很糾結，“要不我還是回去吧？你哥和你嫂子，真的會餓死的。”
張繡一翻身，索性坐起來，鏗鏘有力的聲音在黑暗中聽起來尤其有威嚴。
“娘，難道您就沒想過，我哥變成現在這樣，就是您和我爹一手慣出來的嗎？！好吃懶做、無所事事、遊手好閑，全都是你們寵出來的！”
“……”張母被女兒如此質問，一時也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知道，張繡說的是對的。
張繡繼續說，“他要什麼你們給什麼，萬貫家財揮霍一空。這些我都不計較，可是我不能容許他這麼欺負您！壓榨您！您要回去給他當牛做馬我不攔著，我隻是心疼您。您為他付出了這麼多年，他回報了一分半分？”
張繡說完親，房裏沉默良久。
張母動了動嘴唇，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片刻後，張繡感覺自己發泄完了，躺下去準備重新入眠。
張母咽下苦澀的心情，她怎麼會不知道張繡是為了她好？
翌日，張繡由於昨晚睡得不好，這一日睡得晚了些。
她醒來時，圓圓和張母已經不在房裏了。
她愣了一下，起身穿好衣裳，去了廚房。
廚房裏還有一碗粥，上麵另用一個碗蓋著，似乎是為了保溫。
不用猜也知道，這是張母特意給她留的。
她洗漱之後吃了小半碗粥，隻覺得從身到心都暖和了起來。昨晚那點不愉快也煙消雲散了。
她吃完粥，張母正好回來，看見張繡便笑眯眯地說：“張繡，你醒了。”
“嗯。您去哪兒？”
張母回答：“我送圓圓去書院，既然要住下來，自然是要認認路的。”
張繡心裏一動，輕輕點頭，“嗯。”
張母自然得接過張繡的碗就要拿去洗，張繡不給，說：“既然是接您來享福的，自然不會讓您動手。”
張母感動得看著張繡，正要說話，張繡又開口了，“娘，我們去店裏。今天要進一批新貨，我去看看。”
張母自然是要跟著去的。
遠遠的，還沒走到店門口，張繡就聽到店裏一陣嘈雜聲。
“你們給我滾出去！以後不許再來這店裏！快點滾！”
“報官！必須報官！”
張繡聽出一個聲音是張老大的，另一個聲音……是曹林！
張繡立刻上前，撥開門口圍觀的眾人走進去，發現張老大把曹林壓在身下，似乎是要打他。而荷花則抱著孩子站在一邊，一臉無助。
“快！你們快把他攔著呀！”荷花急得直跺腳，又苦於抱著孩子，不能上去勸架。
圍觀的人看張老大打起人來簡直不要命，自然是不敢上前的。
張繡怒斥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張老大和曹林立刻看向她，荷花也仿佛看到了救星似的跑到她身邊說：“老板娘，您快攔著人呀！”
張繡安撫了荷花兩句，沒好氣得讓張老大爬起來。
張老大一臉不滿，“憑什麼啊……”
張繡立刻瞪他一眼，張老大嘟嘟囔囔得不滿得從曹林身上起來。
張繡趕緊招呼小夥計把曹林扶起來，張老大正要解釋，張繡眼睛一瞪，“給我進去說！也不看看這是在哪裏！”
店門口還聚集了一大群看熱鬧的人，張老大情不自禁地低下頭，不說話了。
他們一起進了繡坊裏，張繡把人都帶到倉庫裏，吩咐小夥計們繼續做生意，門口那些看熱鬧的人見張繡把人都叫進去了，隻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