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尉點頭,“我來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去的。”
李燕立刻換了一身衣裳,和縣尉一起走到李家門口,看到張繡終於願意動一動,李燕心裏感慨萬分,在離張繡幾尺遠的地方停下,恍若隔世地看著張繡。
縣尉看她一眼,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擔心。”
“嗯!”李燕心知張繡心思縝密且成熟,比她厲害了不知道多少倍,張繡隻是需要時間,隻要時間夠,她一定會從這件事裏走出來。
三人一起去了衙門,在走近地牢之前,縣尉說:“這牢房裏麵陰冷潮濕,要不我還是讓人把他提出來,咱們到別處見去吧?”
張繡搖頭,淡淡地說:“不用,就在這。當初我也進過這裏的牢房,沒什麼好害怕的。”
縣尉擔心李燕會受不了裏麵那肮髒的環境,便想讓李燕留在外麵,不想李燕今日也十分堅持。
“我也要進去!我怎麼就不能進去了!他害死我哥,我必須進去看看!”李燕十分激動地握著小拳頭說。
縣尉隻好點頭,把她們倆護在身後,走進牢房裏。
牢房裏都關著一些被判了刑的或是等待判刑的,一看到縣尉進來,連聲哀求。
“大人!大人您讓我出去吧!我知錯了大人!”
“大人饒命啊!”
一連串磕頭的聲音,有的為了讓縣尉看他們一眼,都磕出血來。
李燕看了此情此景,不由得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去抓縣尉的手,縣尉體貼地伸出袖子讓她抓著,把人護在身後。
張繡麵無表情地走在最後,那些哀求的人見縣尉一點反應都沒有,便惡狠狠地瞪著張繡和李燕,張繡毫無感覺,一心隻想盡快見到江理。
江理被關在最後一間牢房裏,短短幾天,江理變得蓬頭垢麵,麵黃肌瘦。
看見縣尉來了,他也沒打算行禮,也沒打算求饒,就是那麼懶洋洋地躺在地上,叼著根草。
獄卒拍拍江理牢房的門,“嘿!沒看到縣尉大人來了麼?!還不趕緊起來行禮?!”
江理斜他一眼,“我都要死了,還行什麼禮!”
江理嘴上這麼說,腿卻在不停發抖。他不想死,那天聽到縣尉判他斬首示眾時早就跪著求了好久。他後來才明白,縣尉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的,所以他必死無疑。
既然必死無疑,那還忌憚什麼?!江理轉了個身,背對著縣尉。
縣尉正要說話,張繡輕輕地對獄卒說:“麻煩你開下門。”
“這怎麼行!”獄卒看了縣尉一眼,說道。
縣尉也說,“張繡,你進去幹什麼?”
李燕緊張地看著張繡,生怕張繡幹什麼傻事,張繡卻隻是說:“讓我進去,我要問他幾句話。”
她十分堅持,獄卒不知如何是好,詢問地看著縣尉。
縣尉隻好點點頭,獄卒便給張繡開了門。
張繡走進去,江理聽到腳步聲立刻轉身,看到了張繡。
他臉色微微一變,坐起來陰陽怪氣地說,“喲,這不是李家未來的少奶奶嗎?怎麼來這看我了?是想跟我餘情未了、破鏡重圓呐?”
江理說完,怪笑兩聲。
李燕聽到這話氣得就想衝進去,這江理說話著實難聽,明知她哥死了,還要諷刺張繡要做未來的李家少奶奶。又說張繡找他舊情複燃這種話惡心張繡,這人怎麼這麼壞?!
張繡聽了卻無動於衷,隻是冷冷地看著江理,問:“在山神廟裏,發生了什麼?”